所以根本不必擔心厲海芬上身小靜哥哥的事情會露餡。
便是有一天他們說到小靜媽媽出去工作這事情的始末,大概也沒有人記得是怎麼回事,或許都以為自己記錯了。
厲海芬想了想也是這麼一回事,便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了,就和常安離開了小靜家裡。
這事得告訴一下小靜,讓她也高興高興,厲海芬心裡盤算著。
“我突然之間覺得其實我們現在這個樣子也未必全是壞事。”常安挺認真地望著厲海芬。
“什麼意思?”厲海芬皺眉,一頭霧水地望著常安,突然之間發什麼神經,傷春悲秋的。
“只是感慨一下而已,人到中年,各種各樣的壓力也隨之增加,我們出事之前也曾經沉默過好長一段時間。
那時候公司效益不好,我回到家裡都沒敢和你說話,你那麼聰明,我怕說多錯多,平白讓你也跟著擔心我可能會失業的事情。
可是看著你也跟著漸漸沉默起來,我這心裡挺難受的,只是又沒有什麼可以讓你高興的事情可以說說。
偶爾我說些家裡長短的事情,你又老是發脾氣,漸漸的我都不敢說話了。”常安回想起小靜家裡之前沉默的片段,鼓足了勇氣和厲海芬坦白。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厲海芬嘆了一口氣,真相來得太晚不如不來。
她那麼要強的一個人,雖然感覺到常安心裡藏了事,但他是十問九不答的,漸漸的她也不想和他說話了。
那個時候她甚至做了最壞的打算,便是他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大不了就離婚,她一個人帶著孩子也是能夠好好活著的。
有時候真的被傷得形同陌路了,明明他人就在眼前,她卻是刻意不去看他,無視他,好像真的看不清楚他的模樣了,只是感覺面前站了一個人。
這人沒有臉的,她看不懂他,喜怒哀樂,統統都不知道,也不關心,也不重要,除了一紙婚約,其他的與她無關了。
她到現在還是沒有辦法去面對那個時候的她。
什麼生死,不重要的,沒有辦法原諒便是沒有辦法原諒。
或許他們都不該逃避的。
但沒有辦法重來,只好一直走,不回頭。
那一瞬間,常安覺得厲海芬好像又變成了那個時候的她,清冷得與世隔絕,雖然只是瞬間,他卻是很肯定自己沒有看錯。
他最怕她那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樣。
這一路變得沉默。
偶爾有風吹過,吹起幾片枯葉,吹起地上雞毛,盤旋幾番,又落在地上,換了個地方安安靜靜地待著,好像它們本來就屬於那裡。
偶爾也有車輛經過,常安幾番想要坐順風車的,可是看到厲海芬心事重重的樣子,都沒敢牽起她的手。
“我是不是說錯話了?”常安忍了又忍,終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沒有,我在想事情。”厲海芬敷衍著。
她還是沒有辦法將那個時候的她給拯救出來,錯了便是錯了。
這輩子,她守住了婚姻的約誓。
這輩子兩不相欠,下輩子永不相見。
這話是她對自己說的,那個時候的她說了無數遍了,陪著她度過了最為難熬的時光。
其實前面還有一句,如若他放手,她絕不挽留。
誰會想到結局會是這樣子的呢?
厲海芬在心裡再問自己一遍,現在還會是這個答案嗎?
但沒有答案,問一百遍也沒有答案。
沒有答案的問題她還是不想了,傷神。
放過了自己,好像又變得輕鬆了。
她還是那麼善於遺忘,但都只是暫時的。
最後厲海芬和常安是一路走到秦曉煜家裡的。
不過那個時候他們家已經關了燈。
厲海芬看著那黑漆漆的屋子,正想要轉身離開,卻是看到那屋內的燈又亮了,便又在樓下停了片刻。
模糊中她看到一個女人走到陽臺那接了個電話,又或者是打了個電話,很快便又關了燈進屋內。
厲海芬的眼神一暗,這可不是什麼好徵兆。
“走吧。”厲海芬意興闌珊地對常安說道。
做人啊,還是難得糊塗好一點。
她卻是永遠也做不到,所以極為羨慕沒心沒肺的那些人。
秦曉煜他算是沒心沒肺的那種人嗎?
厲海芬有點懷疑。
“走了,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