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又恢復了平靜,一段時日過去,船上的三人都恢復了點生氣。大頭又隔三差五地去找他的西瓜妹,包仔也時不時地夜不歸宿,流連在街頭巷尾的小出租屋裡。敬哥又給了他們三人一次錢,點名讓包仔省著些,少去賭場,拿命換來的錢不應該白白送人。包仔聽後,還真消停了段時間。
河堤路上一個居民的水管被貨車壓爆了,自來水稀里嘩啦地流了一路。水泥路還沒鋪到這裡,自來水混著黃土攪得一地泥濘。岸上熙熙攘攘的,李承坤在船上看了會,下船向人群走去。
水廠的人還沒來,人群都是周邊的居民彙整合的。這個時代娛樂專案不多,一有點風吹草動,大家都是集體出動。你一言我一語,看著像是為了解決問題,其實就是找個理由聚一起聊聊天,放鬆放鬆心情,打發打發時間。
不一會,水停了,水廠的一個頭頭帶著兩三個工人來修管道。也不知道是誰報錯了訊息,幾人用拖拉機拉來了好幾截水管,根本用不完。李承坤一看,正和他意。工人忙活了一陣,人們漸漸散去,李承坤上前跟他們攀談起來。指著河堤遠處地上的一個點,問他們能不能幫他把水引到那邊去,開個戶就記他的名。
幾個工人看了看李承坤年輕的臉,又轉頭看看河提下飄蕩的船隻。其中一個40來歲看著像頭頭的大哥說:“那個點裝不了。”
“水管跨過公路,要挖得太深,工程大,而且現在大車跑得越來越多,即使裝下去用不了多久也得壓爆。若你真要用,就把水管拐個彎,引到這戶居民的房屋後頭,你們買個長一點的膠管拉到船上就好了。”
“誒,謝了大哥!真是隔行如隔山,這樣一拉還方便我了。我還以為直接搭過公路去,你們可以省點事。”
那大哥哼地一笑,讓另外一個人在本子上記李承坤的名,收安裝費80元,還給李承坤寫了個收據。
李承坤把帶來的兩百塊錢給了那大哥,說自己不會裝水龍頭,麻煩大哥一併給他裝好了,大熱天的辛苦幾位了什麼的。一堆的客氣話下,幾個工人都抬頭對他笑了笑。那大哥讓其中一人回去拿水錶,接過了錢,說了一句,“行,不會讓你吃虧!”
還讓李承坤記得把膠管綁好,要不就固定上,防止別人偷他的水。以後要不用了記得跟他們說一聲,他們來撤了。李承坤都應下了,還問了那大哥名字,叫張漢文。
包仔消失有兩三天了,晚上回來想沖涼,發現大桶裡沒水。在木排上撿了個石頭對著船上的李承坤就砸了過去。“又在看姑姑呢?”
前些天大頭回來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裡帶回來了幾本黃色雜誌,裡面夾帶了本金庸的小說,就是正流行的神鵰俠侶。
“找水呢?”李承坤嬉笑著想套包仔。
包仔心虛地說:“沒啊。看你看得那麼認真,就想逗逗你。”
李承坤哼了一聲:“大頭在哪,今晚回來不?”
“不知道,也差不多該回來了吧。他比我浪得還久。”
對於包仔不著痕跡就把大頭賣了,李承坤賊賊地看著包仔笑了下,笑得包仔都有些赧然了。對於他們跑出去玩,他一個人看船這事,李承坤並不計較。不止是不計較,反而覺得蠻好,給了他一個人獨處放鬆的空間,大家都愉悅。
當然了,包仔和大頭其實也是知道他不在乎的,所以才這麼肆無忌憚。因為他們覺得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舒緩、溫和。和他們完全不一樣,彷彿兩個世界的人。
“那算了,我們兩個去好了。”
“去哪啊?”
“看見地上那膠管沒,你拉起來瞧瞧,沿著管子上前看看前面有啥東西沒有。”
包仔對著李承坤努了下嘴,鄙視了他一下。穿著三角褲拉著膠管直挺挺地向前走,不一會,那邊傳來包仔哈哈哈的大笑聲。水也沒開,跑回來跳到船上,抓著李承坤舊T恤的衣領使勁地搖。一邊還罵道:“你這臭小子,怎麼裝的啊。你出去做鴨子了?”
李承坤也露出了笑容,“是啊,找了個鬼佬,現在屁股還痛著呢。”
包仔哈哈哈大笑。
“去,洗澡去。臭死了。洗完我們出去吃宵夜,餓死我了,好幾天沒見肉了。”
“好好好。”
包仔一邊洗澡一邊興高采烈地和李承坤說著這幾天在外面的經歷。洗完舒服地一探,光著屁股去關水回來,在一旁穿衣服,嚴肅地問李承坤“誒,大坤,現在水多少錢一方啊,我們交得起沒有?”
“應該沒事。我剛才看了,表跳得不是很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