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有原始森林也有熱帶雨林,洪水來襲就是瞬間的事情。所以夏季夜晚是絕對要人守夜的,但現在時值金秋八月,雨季基本上過去,岸邊又無囤貨,偶爾放鬆不被老大察覺還是稍被允許的。
而放哨這事,則是因為以前各家強搶地盤的矛盾非常尖銳,往往一夜之間,江上就出現十幾具無名浮屍,然後一個小團體覆滅,另一個小幫派興起。此起彼伏經久不息。
但近幾年勢力劃分比較明確,各家對彼此的勢力都心知肚明,也都有自己穩定的勢力範圍,就不再像以往那般疲於奔命刀口上舔血,爭得頭破血流了。
當然,如果獨佔鰲頭的那家勢力衰弱下去,其他強盛起來的老闆也會毫不客氣將其從勢力版圖裡抹殺掉。就像棕熊爭搶最佳的撲魚位置,只有最強大的那隻才能坐享天時地利人和的那小片天地。
李承坤他們現在基本就一起住一個船,大家有個伴,偶爾打打牌,不會那麼無聊孤寂。當然,有貨在岸邊或準備接貨的時候,氣氛還是蠻緊張的。巡夜守貨看水,無休到天明才是正常的程式。
差不多十一點的時候,三人一起出的門。進入興南路口的時候,看見一堆人嚴嚴實實地圍著個三輪推車。李承坤人高,靠近了一點就看見裡面原來是個賣牛肉的攤子。兩隻牛前腿在板車上擺著,一隻明顯淤血發黑,關節處基本斷裂,外皮破碎參差不齊。老農打扮的賣肉人有些頹喪,說是耕牛踩著撲獸夾,找到後牛也活不了了。沒辦法了,家庭困難只能將老耕牛殺了賣肉。
李承坤去而復返,指著那具完整的牛鞭問多少錢。
老農打量著這二十出頭的小夥,猶豫了下說:“哥仔,不是我老傢伙不賣與你,是你不適合吃這東西啊。”
“這年富力強的年紀吃下去恐怕要受不住啊!”
大頭在一邊發出震天響的笑聲,旁邊湊熱鬧的人群也相繼低頭嬉笑細語,倒是包仔眼中一絲清明劃過,隨即換了另一種眼神打量了一番李承坤。
李承坤面不改色的回話說:“叔,不是我吃,我送人呢。”
“哦,這樣。我還怕害了你這娃子。”老農這才放下手裡的水煙鬥,站了起來。
“三塊錢你便拿去了吧,牛都死了,也沒甚好心疼的了。”窮苦人家的耕牛啊頂得好幾個勞動力呢,活活中了別人的夾子,是要傷心好久了!
李承坤讓老農從牛鞭上割下了牛的兩個大蛋蛋,丟下十塊錢走了。老農從褲頭裡翻出散錢找零時,還想告訴李承坤,送人沒有蛋蛋的牛鞭可是不合適的啊。但找出錢來人都走遠了,看著三人勾肩搭背的模樣,老農心裡忽然有些通透了,低頭看了看手裡的十塊錢,心懷感激地收下了。
李承坤他們到時,王瘸子剛開好了門市。其實也就是一個門面規模,但方圓幾里也就這一家大一點的走私菸草批發了。明面裡也就是個正常小賣部的樣子,賣些日常用品和小孩子的吃食,但熟門熟路的人都是知道這個店是幹什麼的。更因幾年前,與林利勝的那一場糾葛,使得王瘸子在道上也頗有名氣,生意一直不錯。
可以說,王瘸子雖然因了那場事致殘,但也從中受益良多。而且他除了腿瘸了點,其他並無甚大的傷害。也不知道是不是勝哥當初技術了得,王瘸子被割了一個蛋後,對他那一方面的事影響並不是很大。
勝哥混開後專門過來看過王瘸子,興許是覺得當初在氣頭上做得狠了些,所以專門從越南找了個小了他十多歲,頗有些姿色的女人給他當老婆,算是對他的一點補償吧。而沒了一個蛋後的王瘸子英姿不減當年也由此得知。現在一兒兩女都機靈著呢,整日抱著嬌妻坐等財源滾滾來。
割蛋送老婆事件後,林利勝和王國慶兩人基本達成和解,王國慶也不再忌諱人家叫他王瘸子或者蛋哥。歷年來,林利勝也沒收過王國慶的水錢,這就是他林利勝給的最大的面子了。蛋哥這個名號叫得如今這般響亮,不得不說裡面有林利勝大半的功勞。
李承坤帶著東西進了店裡,對著坐在中堂抱著孩子看電視的王國慶叫了一聲王哥。
王國慶審視著進門的幾人,看見李承坤將袋子放在他收錢的櫃檯上癟出來的東西,臉色變了變。仰頭喊了一聲,一個女人從房子裡出來抱走了他懷裡的孩子。
王國慶沒有給他們幾個看座,直言:“是敬哥或勝哥有什麼吩咐?”
“哪能啊。”
“是我個人的私事。前幾日,哦是前幾十日或百日,我弟在您這進了一些零售的香菸,賣出去時被發現是假的,還捱了揍。”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