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利勝哼笑一聲,挪了一個舒服的位置。
“他聯絡了誰?”
“魏建國的上司,說再鬧就斷了他的飯碗。給那邊送了錢,但沒在賬上出。”
“在店裡認識的,每次來這小子都會送他瓶酒。”
林利勝哼笑,轉頭目光灼灼地看著鐵頭烙,“你讓我先問出口再回答好不好。你這樣好可怕知不知道。”
“就像你住在我心裡一樣,把我所思所想摸得一清二楚。”
鐵頭烙一臉的安然與滿足,“那就讓我住在你心裡好了。溫暖!”
看著鐵頭烙不苟言笑的臉,林利勝收住了笑容。將手伸了出去,鐵頭烙握住,然後林利勝跟著他起來,一起走向了外面的長湖。
有了可供使喚的人,李承坤把一些工作分了出去,人終於得到了一絲喘息。
把李民從醫院接回來後,他每天關了門清點乾淨東西,也基本回到了這邊休息。
幾人中,確實是鍾鎮國比較搶眼,特別是在他這裡直接開了工資,不用受趙強的拿捏之後,這小子辦事是越來越整齊。
李承坤故意交代了他幾次事情,每一件都辦得清清楚楚。
之後,李承坤笑問,“怎麼之前和你們幹架的時候,沒發現你們也挺能打的啊?”
趙強想起了自己出賣光頭佬的事,不禁紅了下臉。啪的放下酒杯,大著膽子道:“您不知道,肅哥這幾年是真被你們勝哥給逼狠了。”
“有上頓沒下頓的,以前能幹的一些兄弟都斷斷續續地走了。肅哥生意不好做,脾氣也越來越差,對著我們除了吼還是吼。收店家十塊他就拿走了七塊,就連這樣都支撐不下去。上層的人還是走。”
“慢慢地,不僅是上層,就連底層下的我們對他的抱怨也越來越多。”
趙強摸了摸杯沿,最後還是決定說完:“就是不怎麼得人心嘛。待我們不好,幹嘛要為他賣命,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李承坤點點頭,其實和其他人多聊聊,真的能從中學到不少東西。
拿起酒瓶,李承坤給幾人倒滿,然後先舉起了被子,“輪年齡資歷,你們都是我的前輩,但陰差陽錯地現在我們成了兄弟,以後大家便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幾人高興起站起來起鬨,狠狠地碰了一杯。
李民的成績很好。將豐田開出來後,李承坤基本能保證一個星期往學校跑個兩三趟
自從姚家樹進來後,李承坤家在舊街的鄰里關係是越來越好。只是每每遇見姚國章的時候,姚國章都唉聲嘆氣的。
李承坤料想大概是姚芳的事情,但自覺不便多問,便沒有出聲。
空閒的時間裡,大頭都在往家裡跑。現在雨天,大頭家裡的房子施工進度很慢,兩個老人起初住在自己臨時搭建的窩棚裡,日曬雨淋。被大頭看見後,硬是將人轉移到別人家的舊房裡。然後才匆匆跑出來找原屋主商量租住的事情。
李承坤沒有和兩人詳細說李民的事情,也交代了趙強幾人不要多嘴。只敷衍地對他們說魏文豪搶了李民的零花錢,他去教育了一下。
讓包仔盯著大頭一段時間,看大頭確實沒有去和西瓜妹勾搭,這才鬆了口氣。
李民沒什麼變化。他沒有問李承坤自己為什麼捱打,也沒有問魏文豪為什麼要打他,更沒有和大頭和包仔透露過一絲一毫的關於西瓜妹和魏文豪的事情。
就像事情沒發生過一樣。
每天上學放學,只是每每經過後街,他都不自覺地將車子踩得快些。
又一次出差歸來,李承坤沒有像上次一樣立即去接包仔的班。拿著買給李民的手錶一直坐在露臺的葡萄架下。
去年對李民承諾的在露臺搭一個花架,現在終於實現了。但葡萄樹還很小,近十平方米的小花架現在還是光禿禿的。
陽光從細細的竹竿上照射下來,在李承坤的身上投射出縱橫交錯的田字。
最後還是沒用那批香樟,也沒有把花架建得很大。因為李民說他討厭蟲子,喜歡乾燥的陽光充足的地方。
樓下有了點響動,李承坤幾乎能想象出李民正在把車子靠在牆邊上。
將自己手裡的車鑰匙拋起來打在不遠處的竹子支架上,響起輕輕的“啪”的一聲。
本來靜悄悄的樓道里立即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不到三秒鐘,李民抱著一摞的課本一躍跳出了樓梯口。微長的黑髮被氣流衝得往後趴,露出潔白凌厲的面孔,眉眼彎彎的樣子顯得無比的可愛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