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下來的時候,李承坤從李民房間拉出來一個電燈,掛在晾衣杆上。
電燈帶著長長的線,完好無損,是房東以前用的。看來前主人也是很喜歡在這個露臺上休閒。
包仔又熱了一下飯菜,幾人簡單吃點就把桌子一收,玩起了撲克。
李民下午得到李承坤的允許,跑到樓下和一幫小孩玩了半下午的彈珠和鞭炮,直到包仔在走廊叫他吃飯,才匆匆跑回來。
這會正乖乖地打水洗澡。李承坤幫把水提到了衛生間。李民拿著衣服踮著腳尖,一瘸一拐地走在後面。伸手試了試水溫,微熱,交代李民不要衝那麼多冷水,小心感冒。說著還摸了摸李民長長了的頭髮,取笑他長不大,出門玩泥沙。
回來剛坐下,刀疤就說:“你們倆還蠻像那麼回事的。”
喝了一下午的酒,李承坤心性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敏銳。反應不過來似地問道:“像什麼一回事?”
“兄弟啊。”
李承坤高興地笑起來:“像就好!”
徐祖生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你怕不像啊?”
這一問,使得李承坤瞬間清醒了。
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慌張,理了一下頭緒才說:“肯定像的好啊,不然左鄰右舍一問,就問出兩個孤兒。那豈不是又要長篇大論解釋一通!”
場面浮起一絲黯然,幾人均沒有說話。
這很好,李承坤要的就是終結這個話題的。
李承坤尬笑一聲,似是想打破由於自己一不小心引燃的壓抑氣氛。然後談起了昨天他和李民在羅家村的遭遇。
還笑問這是什麼風俗,好像沒聽說過。
刀疤顯然是被他的表情所矇蔽,很體貼地就接過了話題:“還好你帶的不是個姑娘,要不然他們非得給你們辦喜事不可。”
李承坤挑眉低笑,一副不當回事的樣子。
“羅家村這是在求雨,祈福今年有個好收成。”
“聽說,他們會把拜完廟後在路上碰見的第一個人物當做是上天的使者,帶著上天給他們的預示。第一個人或物長什麼樣,說什麼話做什麼事,舉手投足他們都會細細解讀。他們覺得,這就是他們村寨新一年裡的大致時運。”
“這麼說,昨天是因為我性子好,嘴巴甜。他們才那麼高興?”
包仔在旁邊插了一句,“不是因為你嘴巴甜,是因為你老實,老頭們看著高興。”
徐祖生和包仔使了個“你懂得”眼色,兩人隨即哈哈大笑。
聳聳眉,刀疤繼續給李承坤救場:“估計是。以前曾有人不懂事,故意說了些中傷的話,然後被打了個半死,報公安人家都不受理。”
李承坤只能硬著頭皮假裝隨意地問:“那怎麼和結婚扯到一起了。”
“因為他們覺得促成你們的好事能給村子帶來祥和的好運。”
“那兩個男子代表什麼?”
“你傻了吧,那肯定是已婚者一舉得男,子孫綿延不盡啊。”
“那要不明年我找個姑娘帶過去?”
坐下皆笑。
大古板李承坤能這麼開玩笑,已經很不錯了。
包仔取笑李承坤說的不夠好,要是換他去,他肯定能把村裡大姑子的私房錢都騙乾淨了。還笑著要刀疤幫打聽他們明年啥時候求雨,他好去做筆大生意。
刀疤笑,“別錢沒賺到,褲子被扒乾淨了。”
幾人一直喝著酒,聊著天,打著撲克,一直玩到兩點多。
今天剛到的時候,徐祖生還說要把摩托車停在外頭,方便晚上回去。一不小心就玩到了這個時點,也便在這裡過夜了。
第二天,大家都睡到了十二點。
李承坤怕李民餓著,讓李民自己去鐵盒子裡拿錢去三叔的店裡買點零食吃。李民卷著被子滾過來,兩眼亮晶晶地貼著他的身體問,“我能不能到樓下去玩,就玩一會兒。”
李承坤苦笑,挪著身體稍微退開一點,弓著身體點頭同意。
兩人出門的時候,都小心翼翼地不打擾睡得正酣的徐祖生。大概是喝了酒的緣故,徐祖生依舊睡得很沉,以前俊朗的模樣,現在看起來倒顯得安靜溫柔了幾分。
包仔也起了,兩人在樓梯碰了個正著。相視一笑,兩人不約而同地把車子扛出來,出了門。
桌上還有許多菜,但對著一樣的菜一整天了,可想而知大家都不想吃。李承坤和包仔出門逛了一圈,但沒發現什麼值得買的。
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