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李承坤想帶李民去衛生院檢查,下來發現車子被大頭騎走了。包仔應該是又去賭場了,前段時間沒錢,大概是忍了好一段時間了。
上樓時,李承坤一直在想要不要再買輛腳踏車。
現在的情況是買摩托車更好,但短時間內他很難攢到那麼多錢。抽了半支菸,李承坤下樓去了中華路朱十三家。
半小時不到,借回了車子,還買了兩條煙。
醫生再見到他們很高興,笑說怎麼那麼快就來了,這都沒半個月。李承坤說小孩老是跑到地上去,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傷口。
胖胖的醫生拿著李民的腳板上下翻看,說這哥哥當得真小心。還說沒事,讓他走吧,不疼了就是好了。但要小心,別碰掉腳板上的疤。不然不止會出很多的血,還得花好長時間才能長出這麼漂亮的疤,像花瓣一樣,一重一重的。
旁邊的醫生怕影響不好,連忙制止他。“不要對普通百姓說這麼高深的話,他們理解不了你變態的品味。”
小胖醫生哈哈笑。說這孩子長得真快,大半月不見又竄了一截,還長了點肉,白白嫩嫩的。
李承坤把李民拉回身邊,眼底掃過李民的臉,這才發覺李民是比之前白了許多,還帶著點紅潤,把深邃的眉眼襯托得愈發的明顯。
大概是這段時間他們朝夕相伴的緣故,他居然一直沒發現。
回來的路上,李承坤一直在想事情。他想問問李民以前每天都吃什麼,一天到晚都是怎麼過的。可是問不出口。
以前他一直以為他是被曬黑的,或者是因為遺傳。
現在看來,不是。
是因為吃不好,營養不良!
突地心痛起來。一念之差,他們就走了許多的彎路,他本應該更早地介入他的生活!
李承坤帶著人小街小巷都轉了一遍,想讓李民熟悉熟悉身邊的環境,也想讓自己鬱結的心情稍微平靜平靜。
每到一處,李承坤都會把自己知道的歷史和地名告訴李民,但三五不時地就重申李民不可以獨自出來。聽到後面,李民都把這句話自動遮蔽了。
下午,李承坤看時間差不多,就下一樓去做飯,李民三寸不離地跟著。可沒一會,包仔就回來了,後面緊跟著大頭也到了。
包仔看著李承坤在廚房裡淘米洗菜,忽然哈哈大笑,然後把李承坤往外趕。說行行好,別浪費糧食和蔬菜,農民伯伯耕種不易。
大頭也興高采烈地鑽到兩人中間,墊著腳尖到兩人耳朵邊上曖昧地說:“是我的,兩個月了。”說完眉目都翹了起來,似笑非笑,滿臉的自豪。
原本李承坤以為徐祖生會叫人來傳話,告訴他們在哪裡練車,然後讓他們直接過去。誰知道那天早上,徐祖生居然直接開車到了他們的家門口,而且開的是摩托車。
李民在陳三店門口和人家玩陀螺,看見摩托車從橫街進來,就跟著跑了回來。看著李承坤他們一副準備出門的樣子,眼神頗為捨不得。
徐祖生車子還沒停下來,就嚷嚷著問李承坤有沒有吃的,他餓死了。
幾人趕緊將人讓進屋裡,包仔就著爐子裡未滅的火星放下一個煤球,在下面猛地鼓風讓煤球燃起來。然後架起鐵鍋,快速地炒了一盤海鴨蛋,大頭也識相地洗好青菜放在旁邊給包仔。
徐祖生直笑兩人有前途,不像那邊那個傻大個只會幹活。包仔哼笑,外面又傳來車聲。包仔想出門去看,徐祖生說:“不用迎了,是刀疤。”
“估計也沒吃呢,你不如給他拿個碗來。”
徐祖生說著,刀疤已經進了門,顯然是聽到他的話。“你怎麼知道我沒吃。你可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什麼都清楚!”
“騷包,你給我把他趕出去,太影響食慾了!”
包仔嘻哈地賠笑。
騷包這個名字是在光華農場被叫出來的。
因為林永華喜歡蛋糕和甜點,所以林利勝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養了一個西式的甜點師。他們在那療傷的那段時間,有幸也吃到他做的糕點。
包仔尤其喜歡他做的夾有奶油和椰蓉的燒包,一次能吃五六個,所以燒包的花名就這樣被傳了出來。又因為南方人捲舌不易,叫著叫著就成了騷包,更有不嫌事大的,每次叫起來還專門加重平舌音節,顯得尤為搞笑。
而那個不嫌事大的主,當然就是徐祖生了!
別說,這名字用在包仔身上還真的蠻恰如其分的。
出門時,李承坤跨著大長腿想搭徐祖生的摩托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