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點二十分,徐祖生和刀疤相繼到達。
徐祖生坐著摩托車先到,刀疤開著敬哥的桑塔納不一會兒也從小路出來了。兩人看見李承坤三人窩在船艙裡抽菸,還把電燈遮了一點,都覺得他們警覺性不錯。
包仔見到兩人,熱情地打招呼,相處起來已經沒有在光華農場時的拘謹。
打完招呼包仔就站起來準備上岸,徐祖生從胸口拿出了支手槍插到包仔後腰,並脫下自己的手錶遞給他,“自己注意點時間,零五分回來。”
包仔點頭。然後坐著腳踏車沿著河堤向前騎了一千多米,回頭觀察二號點,覺得視線足夠清楚,便把腳踏車放地上,在一個土坡上蹲著抽菸。
刀疤看了一眼李承坤身邊的大頭,似乎有些頹靡。從自己身上抽出了兩隻手槍,一支給李承坤,一支遞過去給了大頭。
轉頭對李承坤說:“一會兒你跟著我,包仔跟著徐祖生,大頭留在這裡看船。”
李承坤應“是”。
刀疤轉身看向大頭,用手敲敲大頭手裡的槍說:“你這支主要是防海盜和光頭佬的,如果遇見白道或者不知名的人過來就扔到水裡,別輕舉妄動。他們主要是過來找貨的。”
大頭臉上浮起認真,嚴肅地回答:“明白!”
徐祖生看了兩人一眼,低頭在木板上掐滅了煙。
差十分一點,已經移到一邊船舷說話的幾人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側著耳朵聽著河面若隱若現的划船聲,徐祖生和幾人使了個眼色,幾人立馬分頭行動。
刀疤到車上拿下來一個皮箱子,居然比上次宋世豪的那個還大。徐祖生關了電燈,讓李承坤和包仔把船劃出去一點。當眼睛適應夜幕的黑暗後,李承坤看見對面駛來一艘船,船尾放著三個大油桶,船上站著四五個人。
李承坤皺眉,難道是原油?不可能!
徐祖生將錢遞給越南方,越南一個長相清秀的男孩直接用刀從側面劃破了箱子,然後打著電筒,用手從下往上像洗牌一樣,一一過了一遍,防止他們中間夾著冥幣或白紙。
“抱歉,我們頭兒是第一次出來,所以會小心點。”
一整箱都是一百面值的新版人民幣,恐怕有三四十萬。大頭震驚得心臟狂跳,才那麼點東西,就值這一箱的錢?!
“沒事,理所應當。”徐祖生站在船頭,笑得溫和。
男孩眉目清秀,身形清瘦,甚至帶著些柔美。
看著年紀應該就和李承坤他們差不多,居然就能代表阮洪哲進行這麼重要的交易。徐祖生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查完錢箱,男孩擺了一下手,兩個強壯的男人就把船掉了個頭。船在水中猛地一轉,男孩一下子沒站穩,被巨大的向心力一甩,眼看就要掉到河裡,伸手敏捷的徐祖生伸手一撈,恰恰圈住了男孩的腰身,用力一提,徐祖生從離開的船舷將人撈了過來。
……
良久。
當男孩在徐祖生身前掙扎起來,對面翻譯嘰嘰喳喳地不知道說什麼時,徐祖生才遲緩地反應過來,立馬抽開了自己的手,滿臉的驚訝。
其他三人看著徐祖生這表情也是非常意外,刀疤走過來問:“沒事吧?”
徐祖生猛地轉頭,吸了一口煙才說:“沒事。”然後擺手示意李承坤他們把貨扛過來。
因為兩條船已經船頭接船尾,油桶又完全擋住了去路,人過不去。所以,男孩自始至終都只能站在徐祖生的船上,與徐祖生間隔三步。
黑暗中,誰也看不清誰的臉色。
越南方看見自己老大過不去,趕緊也過來幫忙把貨裝載過來。不到兩分鐘,幾人就把男孩面前道路上的阻礙給情理乾淨了。
在男孩就要從這邊船上過去的時候,徐祖生也轉身往回走。兩人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徐祖生低下頭在男孩耳邊輕語:“我叫徐祖生。”
男孩腳步一滯,又不著痕跡地抬起。
兩船在夜幕中分離,然後各自駛向了自己的方向。
刀疤讓李承坤在桑坦納上裝了兩個油桶,一個放在尾箱,一個放在後座。看著李承坤自己一個人扛著油桶跑上跑下,不得不感嘆,這小子身體確實夠好的。
這麼重的貨,就是他們來扛都得喘上好久。
徐祖生幫著大頭將最後一個油桶綁在了自己的摩托車上。包仔遠遠看著差不多了,最後掃了一眼河堤沿線的各個方向,確認路線乾淨,才坐著腳踏車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二號點。
兩輛車相繼消失在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