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利勝披著件黑色的大衣坐在堂上的太師椅上,手裡轉著兩個被磨花了的大玉石。見宋世琛準備得差不多了,自己靠在椅背上長長地伸了一個懶腰。大衣掉落到椅上,鐵頭烙自然地拿過,挽在自己的手臂上。
把手裡的玉石珠子遞給了一旁的鐵頭烙,慵懶地抵在太師椅的扶手上單手托腮。
“都弄上來。”
聞聲,三人被橫七豎八地被丟了出來。
可能是這幾天都沒吃飯的緣故,武春同和胡善章看起來都虛弱異常,有氣無力的。
摔在地上的武春同聲音空洞地嘰裡呱啦地說了一長串,但沒人應答。
良久,等到林利勝終於想理人的時候,才出口一句:“他說了什麼?”
一旁的鐵頭烙挽著衣服雙手抱胸,捂著兩個大玉珠不緊不慢地說:“他想知道是誰露出了馬腳,敗了他的好事。”
林利勝從半睡半醒中清醒過來,轉了下頭,手託到臉頰上,用下巴指了指武春同旁邊的胡善章。
武春同一看,果然是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貪婪成性的肥豬壞事!
當初他就看不上他,但鄭錫卻一定要讓他參合進來。
氣得滿臉漲紅的武春同立即撲到了胡善章身上撕咬。接著,被縛住雙手的兩人像兩隻手腳無能的大蟲在地上扭打。雙腿殘疾趴在地上自保不能的胡善章發出支支吾吾的慘叫,一嘴的血。
武春同再爬起來時,嘴裡銜著胡善章的半隻耳朵。
林利勝一聲冷笑,終於把身子坐直,有了一點認真的模樣。
“李承坤,出來見見你朋友。”
李承坤從人群中出列,對著上面的林利勝深深一鞠躬。左手從帆布的外套口袋裡拿出了一根鏽跡斑斑的七寸釘,滿眼冰冷地走到了武春同面前。
原本跪在武春同身邊的張文傑被這陣勢逼得後退了兩步,然後被徐祖生一腳踩在後背一蹬,又跪伏了回來。
“你自己踩下去還是我釘下去?”
站在刀疤旁邊的龐餘敏翻譯了李承坤的這句話。
武春同起初認不出李承坤,但認得那枚他親手挑選的棺材釘,眼裡一下子激動了起來。眼睛狠狠地盯著李承坤,又是一陣嘰裡呱啦。
見龐餘敏沒有出聲,李承坤也大概知道武春同說了什麼好話。
眼神暗了下來,李承坤把長釘倒放在地上,抓起武春同的赤腳就往釘子上壓。武春同想站起來反抗,李承坤對著他的下腹狠狠踹了一腳,鞋底與骨骼皮肉相撞,發出了暗沉的悶響。
武春同還在掙扎,李承坤抓著他的腳腕,對著他的膝關節一踹。咔嚓一聲,骨骼脫臼的清脆之聲伴隨著武春同的嘶吼。
“把他的嘴堵起來,吵死了。聲音太難聽了。”
林利勝的聲音悠悠傳來。
宋世豪抓起一旁長桌上的木塊一把塞到了武春同的嘴裡,不讓他雙齒咬合,這樣便說不了話。
那頭,李承坤左手握緊武春同的腳踝,右手臂橫著施力,摁著武春同的腳掌就插入了地上的長釘。
武春同咬碎了顆牙齒,暈死了過去。
刀疤給對面的王瑞使了個眼色,王瑞轉身提來一桶冷水,衝著武春同的臉潑了過去。身邊的胡善章和張文傑也都沾了點“喜氣”,但都保持低頭,大氣不敢出。
釘子沒有穿過去,李承坤的右手掌傷可見骨,有些乏力。
懊惱地甩了甩手臂,李承坤握著下方的長釘上下撬了撬,發現武春同還沒醒。他站起來,對著武春同的頭踢出一腳。
中間想起不能讓他就這麼死了,立馬將腳改了一點方向,從太陽穴的地方踢向了武春同的下臉頰。武春同的頭激烈地晃動幾下,甩出一陣水汽,鼻子流下了粉紅色的鼻血,悠悠轉醒。
李承坤覺得他髒極了,髒得他都下不去手。
遂扯著武春同身前的衣服胡亂地抹乾淨他的臉。
這一動作一出,上面的林利勝抬頭和鐵頭烙相視一眼,嘴角帶笑。
釘子插了一半,已經穩當。李承坤抓著武春同的小腿,將腳板對準地面狠狠地摔打下去,寸許的溼發跟著他的動作上下地甩出了許多汗水,一旁是武春同嗚咽的哭喊之聲。
場面殘忍而猙獰,此刻的李承坤就像個發狂的魔鬼。
一釘結束,粗石塊地上都是武春同濺射出來的血水,受刑的腳板也被李承坤拍破了皮肉。
所有人,包括坐在上面的林利勝都以為李承坤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