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永華安靜地躺在林剛懷裡的包被中,夜晚盜汗讓他的額髮全都溼了。林利勝伸手撫摸著他的額頭。
許久未見,孩子臉上又瘦削了許多。
林利勝伸手接過,忽然想起這個孩子剛出生的時候,他也是這樣從鐵頭烙懷裡接過他的襁褓。
歷史何其相似。
只是故人已遠去,唯留下他和孩子孤獨存世。
林利勝忽然笑了起來,伸手逗弄著林永華尖尖的下巴。看他還不醒,乾脆把他橫放在自己的腿上,掀開他的被子,拿著他的兩隻小手上下地搖晃。
林永華悠悠醒來,一雙墨黑的眼睛散發著明亮的光。看見是許久未搭理自己的爸爸,眼眶瞬間盈滿了淚水。
“別哭,別哭。我們永華乖,別哭。”
“爸爸帶你看叔叔。”
說著,林利勝把林永華抱到了床上,自己也用膝蓋慢慢滑行到鐵頭烙身邊。
林永華看見身邊的鐵頭烙便從被子裡爬了出來,然後在鐵頭烙的上方疑惑地打量著他的臉。
不一會兒,嘴就癟了。
帶著哭腔,頭也不回地對著身後的林利勝道:“叔叔不理我...,”
一句話,把逗留在房間裡的林剛喊落了淚。
“他為什麼不理我!”
林永華搡著自己的雙手,不肯接受林利勝的安撫。
林利勝輕笑,把林永華撫到自己懷裡,看著鐵頭烙慘白的臉溫柔地道:“叔叔睡著了。乖,永華也睡覺。我們今晚陪叔叔睡!”
林剛淚如雨下。轉頭欲出門,就看見葉彌三和林超也是滿臉淚痕地帶著三個醫生堵在門口。
迎上前去,將人帶離。
直到回到內廳,林剛依然能模糊聽見林利勝安撫的話語,像是在哄人睡覺。
半小時後,林利勝抱著林永華赤著腳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林剛迎上來接過林利勝懷裡的林永華,林利勝轉頭對著筆直地站著的幾人說了句:“開始吧!”
醫生和幾人陸續幾乎排著隊向外走。
“林超,你留下來。”
聽言,林剛止住腳步。
林利勝半靠在太師椅上,痴痴地看著頭頂明黃的大吊燈,衣袍鬆散。
林剛把懷裡的林永華遞給了林超,自己回林利勝的房間拿出了那件大貂皮,輕輕蓋在林利勝身上。
鐵頭烙最後的時光因為病痛,一直怕冷,林利勝便在臥室裡裝了三臺立式空調。後邊聽說空調對病人不好,又換成了火爐,這件貂皮也一直蓋在鐵頭烙身上。
林利勝抓著貂皮放在鼻尖狠狠吸了一口氣,像是在找尋鐵頭烙的氣息。找到後,他稍微坐起來了一點。
“是不是有什麼事是我還不知道的。”
林剛看了林超一眼,林超又把林永華遞了過去。用了將近三十秒梳理出主要的幾個帶你,說道。
“叔叔昏迷不久,阮先生來過一次電話,說嵇昌把貨弄進了中國,但怎麼進來的他還沒弄清楚。”
“徐祖生找宏哥商議後,決定減少貨運量,讓阮先生只發了下游三個點。阮先生同意了。”
“正月十八,李承坤收到那邊的警告,讓他手腳放乾淨點,不然就一鍋把他給端了。李承坤來農場想找您,徐祖生幫擋了。宏哥做決定,把三條線的貨運都停了。阮先生對此有些微詞,後面聽說叔叔陷入昏迷的事情後,便沒有再多言。”
“二月初三,公安在邙山檢查站截獲了七公斤海洛因,還審問出他們的貨來自榮城。白道那邊可能想讓我們背鍋,但因為我們的貨運停了,他們沒找到證據。只能找了個莫須有的罪名扣徐祖生的車來撒氣。”
林利勝手撐著額,他都不知道他才離場幾天,他坐鎮的榮城就亂成了一鍋粥。
“徐祖生去那邊問了情況,但對方說要和您或者叔叔說話。”
林利勝終於抬起了頭,眉眼一挑,嘴角一個犀利的笑。果然啊,讓他們幾分薄面,他們便敢欺上臉。給徐祖生的這個耳光顯然是想打他的臉。
“徐祖生又李承坤跑了一段時間,查清楚那貨確實是從榮城出去的,但線索到這裡就斷乾淨了,他們沒找到是誰。”
“藤永敬的事情時怎麼回事?”
林剛挑眉,他也正想到了這件事。
“您帶著叔叔出門後,徐祖生按吩咐入駐了農場。四月底阮洪哲住院,阮秋放棄學業歸國,他來跟我請假去河內為阮秋接機。”
“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