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永華跟著人群哈哈大笑，彷彿之前的不開心和被禁錮都沒有發生過。
這會兒他還是那個被爸爸和叔叔無限寵愛的小刺頭。看都不看地向後倒退著，直到捱上鐵頭烙的雙腿。
身體因為高興的心情不停地摩擦，偶爾還轉過頭來對鐵頭烙燦爛的笑，笑得像個得到了糖的孩子般天真爛漫。
右邊的大獅子踹到了左邊的大獅子，李承坤踩在包仔的大腿上，包仔扶住他。獅子就像個直立行走的大熊一樣立起自己的身體咬走了懸掛起來的彩頭。
林利勝看見鐵頭烙嘴角隱現的笑容，配合地大喊一聲：“好！”
嚇了林永華一跳。
周圍隨即爆發出陣陣掌聲和歡呼聲。
林永華轉身看了身後的林利勝一眼，嘻嘻地笑著。
哦，原來爸爸是高興著的。
那邊，獅子摘彩成功。李承坤高高地舉起碩大的獅子頭，然後穿著毛毛的褲子走出了獅子的身體。一直貓著腰舞動獅尾的包仔也從旁邊退了出來。
林承坤將搶到的彩頭拋給一旁等候的大頭，捧著獅子頭像林利勝這邊走來。
徐宗陽見狀，也摘下了自己大頭佛的面具。打了個手勢，讓另一頭獅子裡的人也都走了出來，跟在李承坤身後。
徐祖生從葉彌三身邊走了出來，走到林利勝和鐵頭烙左手邊停住，等著李承坤走近。
一直在主樓左邊看戲和負責活躍氣氛的藤永敬和宋世琛兄弟等人，也都走向了這邊。
藤永敬帶著自己的人走近，停在了鐵頭烙和林利勝的正對面。黑壓壓的一大幫人倒把一旁的徐祖生和李承坤幾人襯托得勢單力薄。
刀疤跟在宋世琛身後，不小心往徐祖生這邊撇了一眼，皺了一下眉。
藤永敬上前一步，微微低頭。“佳期難遇，永敬在這裡給勝哥提前拜年！預祝勝哥在新的一年裡生意興隆，財源滾滾，心想事成！”
“更祝副手早日康復，延年益壽！”
藤永敬說完，身後包括徐祖生和李承坤在場的所有人都躬下身，對著前面的兩人，跟著藤永敬說了同樣的祝福語。
場面一派和諧。
鐵頭烙撫著退到他腳邊的林永華，微微一笑。笑容扯動乾燥起皮的嘴唇，現出一絲絲血紅。
林利勝皺眉，伸手從葉彌三手裡接過溼潤的紗布，輕輕敷在鐵頭烙的唇上。還好，鐵頭烙今天似乎精神了些。
一直在主樓守夜的林超匆匆跑來，“勝哥，阮先生電話！”
阮洪哲？
這時候？
他可從來沒有給他們拜年的習慣！
在鐵頭烙面前蹲下，林利勝扶著輪椅的扶手看著鐵頭烙的眼睛輕說，“冷不冷，要不要回去休息了？”
鐵頭烙笑著搖搖頭，林利勝臉色放緩。
“那我去接個電話。”
林利勝一抬腳，林永華順勢就抓住了他的大衣。林利勝好奇回視，看見林永華抓著他大衣看看自己又看看鐵頭烙，一時無法選擇的樣子依然天真可愛。
林利勝抬頭和鐵頭烙相視一笑。
最後，林永華還是選擇留在了叔叔身邊。因為他似乎知道，只要叔叔在，爸爸遲早是要回來的。
阮洪哲說近年一直居留在緬甸的毒販嵇昌有了動向，望林利勝看好自己的地方。別一不小心被汙染了，這輩子可就洗不乾淨了。
林利勝想問一句：有多大的可能會往這邊來？
忽而外面下起了大雨，衝散了人群，也打斷了他的思緒。
“知道了。你也幫看著點，只要你那裡進不來，我這裡他沒縫隙鑽。”
說完，林利勝就要掛電話。
“曾葉茂怎麼樣了。”
電話這邊良久不言。
讓人失望的沉默過後，阮洪哲說：“知道了。好好陪他！”
掛了電話，林利勝呼了一口氣，莫名地抽泣了一下。一陣暈眩襲來，林利勝只能靠在沙發背上，稍稍撐著了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
林利勝從內廳出來時，鐵頭烙已經被送回房了。拍開燈，看見鐵頭烙安靜地躺在他的床上。可能是用了藥，一下子他就睡沉了。
在鐵頭烙身邊躺下，林利勝枕著自己的手凝視著鐵頭烙沉靜的側臉。
忽然就覺得累了，忽然就想一直這樣陪在鐵頭烙身邊。
是不是，明天夢醒了，鐵頭烙就能自己站起來了。
大雨過後的早晨，太陽尤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