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凌魚雁的聲音沉重而痛苦,似乎是勾起了一段悲愴的回憶,“父親……當場身亡。而母親,便成了植物人。十多年以來,母親都只能依靠著藥水維持生命……”
“今晚……”凌魚雁的臉龐已經淚水徹底沾溼,“我哥打電話說,媽的病情危化,現在已經送進醫院……”
蕭陽伸手取了紙巾遞給凌魚雁,心中暗歎了一口氣。
從凌魚雁平時的勤工儉學,還在外面打工,蕭陽已經猜到凌魚雁的家境或許不好,可絕對沒想到的是,她竟然有這麼一段‘黑暗’的童年,甚至這片黑暗,還陪伴著她一直到如今。
窮人孩子早當家。
若不是當年的那場車禍,如今的凌魚雁,完全可以像其他的孩子那樣享受到父愛母愛的溫暖,完全可以與其他同學一般,快樂地上大學,參加社團,參加活動……而不是,幾乎每天,在外面打零工到深夜。
車窗外的景物在飛速地倒退著。
凌魚雁用紙巾擦拭著那似乎流不幹的淚水,聲音帶著哽咽,喃喃地開口。
“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放心吧。”蕭陽此時也輕聲地開口,“伯母吉人自有天相。”
“到了……”
凌魚雁幾乎是跑著衝向了醫院一樓的大廳,這十多年來,凌魚雁來過這家醫院無數次給自己的母親取藥水,自然對這裡的一切非常熟悉,衝進去很快便得知了自己母親的位置,沒有半點的停歇,直接衝上了醫院的四樓。
蕭陽在身後緊隨著。
“哥……”凌魚雁衝上去第一時間便看到了一道在走廊上站著背倚牆壁的身影。
男子比凌魚雁頂多大兩三歲,不過,或許是沒有如其他人那般經歷過學生年代,臉龐已經盡是歲月的滄桑。聽到凌魚雁的聲音後,男子猛然地抬頭,通紅的眼眶,幾乎腫起來的眼袋足以說明了男子如今的狀況。
“哥……”凌魚雁淚流滿面地跑了上來,“媽……媽呢?”
除了母親外,凌魚雁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至親,凌峰。
凌峰的神色極其的難看,強忍著心中的悲慼。
“哥……”凌魚雁緊緊地握住了凌峰的手,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不詳的預感,臉龐更加唰地蒼白惶恐起來。
“媽的情況……很緊急。”凌峰的語氣沉重,“陳醫生正在病房給媽做簡單的護理……”
凌魚雁身影立即衝了進去……
“雁兒。”凌峰急喊了一聲。
此刻,病房的大門剛好開啟,一名身穿著白褂的醫生走出來。
“陳醫生!”凌魚雁的聲音焦急無比,“我媽……她怎麼樣?”
“唉……”醫生拿開自己的口罩,沉重地嘆了口氣,“魚雁,你媽現在的情況非常不樂觀,如果不盡早進行手術的話,恐怕……熬不過今晚。”
聞言,凌魚雁只感覺眼前一黑,身子頓時癱軟了下來……
“凌姑娘!”蕭陽手疾眼快,跨步地扶住了凌魚雁,並且暗中往其身上渡入了一陣氣流,半會,凌魚雁的雙眸徐徐地睜開,眼淚宛若止不住的雨水般濺落,近乎哀求的聲音,“陳醫生,我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媽!求求你……”
“陳醫生。”此時,凌峰也語氣帶著幾分哽咽,“我們會盡快籌錢,你們可以先進行手術嗎?我凌峰發誓,一定不會拖欠你們醫院半分錢!”
陳醫生嘆了口氣,“我和你們死去的父親當年的交情不淺,這些年來,我也儘量照顧著你們……但是……”陳醫生的臉色為難,“動大手術,我雖然是主治醫師,卻做不了主的,我又何嘗不想立即開始手術……”陳醫生的眼神露出了一陣不忍。
“沒有交錢,要進行手術的話……除非,有醫院副院長或者以上級別的特批。”陳醫生壓低了聲音,“曹東池院長現在剛好在,他的辦公室就在五樓轉彎第一間房,你們最好去求求他……”
話音一落,凌魚雁的身影已經快速地轉身。
哪怕只有一絲的希望,她也不會放棄。
“這是我唯一可以幫你們的了。”看著幾人的背影,陳醫生嘆息地搖頭一聲,“但是,曹院長向來以尖酸苛刻,想讓他答應進行沒錢的手術,恐怕……難以登天。”
凌魚雁抹了下臉龐的淚水,伸手敲了幾下辦公室的門。
蕭陽與凌峰站在其身後。
見凌峰的目光帶著幾分疑問地時而瞄向自己,蕭陽伸手打了個招呼,“我叫蕭陽,凌姑娘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