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寧秋霜被他說得一陣難堪,氣不過地大聲辯駁道:“這等事哥哥如何好開口!我是他的妹妹,替他著想本就應該,這不是自作主張!”
驕傲如她,因著顧懷卿這番話痛徹心扉,這個男人,當真對她無情無義,冷酷至極!
“你是瑾丞的妹妹,那你就更應該知曉他真正所希望的,而不是不顧他的意願,便擅作主張。”顧懷卿冷哼一聲。
“顧懷卿!”大喊一聲,寧秋霜終是忍不住落下淚來,大聲斥責:“你到底有沒有心?!你為何一定要這般對我!你不喜歡我沒關係,可你不能如此踐踏我的感情!”
顧懷卿皺起濃眉,凌厲反問:“我怎的踐踏你的感情了?我顧某自認不曾做過對不住你的事,還請寧表妹莫要誹謗在下。若是寧表妹認為只有我接受了你才算不踐踏你的心意,那我無話可說。”
心中對寧秋霜的那點愧疚,早就因著方才聽到的一番話煙消雲散,他自然不會留分毫情面。對於打著別人的幌子行使陰謀詭計的人,他深惡痛絕。
“你——”寧秋霜又氣又急,怒指顧懷卿卻說不出話來,隻眼淚掉個不停。最終一跺腳,捂嘴痛哭著跑了出去。
“懷卿,這話過了。”洛靖遠心有不忍,不禁出口勸道。
顧懷卿抬手打斷他,冷然道:“若是像你這般心軟,錦兒如何能長成如今這模樣。”語氣中竟有幾分唏噓之意。
六十四、苦肉計
待人都走了後,藏在雅間窗臺外的十二才翻身跳下二樓,進了院子裡的一處屋子。
他本意是探聽訊息,沒想竟免費看了一出好戲,真是賺了。
不過想著寧秋霜竟然拿小姐做擋箭牌,他就忍不住冷哼,這個女人果真不是什麼善類。
十二想著如何將今日之事告知顧安年,回到茶樓中繼續幹活不提。
顧安年吩咐過,如若不是極為重要緊急之事,便不必急著稟報她。寧秋霜這事也不急在一時,是以十二並未立即給顧安年遞訊息,而是等到正月初八,顧安年出府來樓裡喝茶時,才將那日所見詳細告知。
經由此事,顧安年對寧秋霜的認知又深了一層,又對十二道:“你告知吳婷兒,叫她不必事事都勸著寧秋霜,只大事的時候假意謹慎地勸告,一些雞毛蒜皮的小陰謀小伎倆,叫她多鼓動寧秋霜做,以免惹了懷疑,或失了寧秋霜的信任。”
“是,屬下明白。”十二恭敬頷首,猶豫了會,終是沒有將吳婷兒兩次三番向他打聽“公子”的事說出來。
剛出了年,顧安年也不便在外多逗留,只坐了一會就離開了。
回到府上依舊是先去給太夫人請安。
許是因著春節那日逸親王的態度,太夫人對顧安年上了些心,這幾日也常噓寒問暖起來了,不時提醒敲打幾句,只是仍舊算不上熱情。
“年姐兒,如今你已是訂了親的人了,出了春便要準備著出嫁了,往後還是少往府外跑為好,若是傳出個什麼事來,別說對府上名聲不好,就是逸親王那邊也不好交代。”
太夫人斜倚在貴妃榻上。蓋著大紅鵲登枝錦絨蓋被,上面罩著雪白的狐皮毯子,語氣淡漠中帶著幾分警告。
“安年謹遵祖母教誨。”顧安年垂首應道,神色始終淡淡的。
“嗯,回房去吧。”太夫人滿意地頷首,擺手讓她離開。顧安年福了福身,告辭離開。
路上,黃桃抱怨道:“今日不過出去了片刻,便被訓了,太夫人忒嚴厲了。”
黃杏忙瞪了她一眼。又四周看了看,見沒引起旁人注意,這才鬆了口氣。壓低聲音道:“有什麼話回去了再說,你也不怕惹了禍!”黃桃不甘不願地扁扁嘴,閉嘴不再說話。
青蓮打量了眼顧安年的神色,見她臉上無喜無怒,實在看不出個究竟來。心中有些詫異。
回到暖香苑西廂房,顧安年吩咐了黃興黃桃去準備午膳,留了青蓮說話。
“照今日十二所說,日後顧懷卿與洛靖遠應會對寧秋霜戒備起來,且還會對我更為警惕,對此你可有何想法?”
雖是問句。青蓮卻知她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小姐何不將此事告知夫人,請夫人拿個主意?”青蓮不答反問。對於顧安年一直隱瞞顧懷卿等人對她有敵意一事,青蓮甚是不解。
“說得輕鬆。”顧安年冷哼一聲。“若讓母親知曉顧懷卿等人已對我起了疑心處處防備,母親定會以為是我做事不妥落了馬腳,才會招了猜疑,我可不想在母親那裡落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