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點,作為始作俑者,顧安年異常淡定地抿了口茶,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宋祁翹起嘴角,默默為自家媳婦兒搖旗吶喊。
喝了口茶,顧安年仿似才發覺氣氛不對般,眨著眼故作不解問道:“怎麼了?莫非祖母與婉兒表姐也不記得是本王妃幾歲的事兒了?”
隨即面露了然,寬和一笑,不在意道:“不記得也沒多大關係,左不過是些陳年舊事,無關緊要的,祖母不必介懷。”
這話,讓太夫人與林婉兒僵硬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太夫人所說之事,實際上是不存在的,她不過是編了個藉口,若是顧安年順著她的話表達一下姐妹情深,她就能順理成章讓林婉兒藉著想與顧安年親近之由,順勢進入逸親王府。若是顧安年蠢到否認有這麼一件事,那她就能給顧安年掛上個忘恩負義的名頭,讓顧安年在逸親王面前原形畢露,不管是哪一種結果,太夫人都喜聞樂見。
只是太夫人沒有想到,顧安年既沒有順著她的話說,也沒有否認這件事的存在,反而頗懷念地承認了自己年幼不記事,反過來將了她們一軍,倒是讓她們一時答不上話來了。
六十六、保媒
太夫人恨得咬牙切齒,恨不能將顧安年扒皮抽筋,此刻,她終於認識到,這個庶女比她所想的要厲害多了。
林婉兒終究還年輕,雖有些心計,卻並不深厚,又缺少閱歷,加之面子又薄,如今被顧安年問得答不上話來,頓時羞紅了臉,低垂臻首,心裡不由對身邊的表姨奶奶生了怨懟。
顧之源臉上不動神色,仿似對方才的波濤暗湧皆毫不知情,只面帶微笑靜默不語,而項氏,雖是臉上面無表情,心底卻是樂開了花。
自太夫人把林婉兒推出來,項氏便多少猜到了太夫人的目的,只是她近來與顧之源關係甚好,不想惹了太夫人的不喜,加之她深知顧安年的手段,是以並未出言相助。
氣氛有些微妙,眾人各懷心事,皆不開口說話,最後,還是宋祁這客人打破了僵局。
“林小姐體態優雅,形容昳麗,性子瞧著也溫婉賢淑,可見家中教養地極好,不知如今年方几何了啊?”宋祁輕啜了口茶,面上是不加掩飾的贊善。
太夫人眼中精光一閃,陰沉的臉色剎那間放晴,顯出幾分得意來,呵呵笑道:“逸親王殿下謬讚,過了四月,婉兒便滿十四了。”
“哦,倒是比七娘大不了多少。”宋祁若有所思地點頭。
顧安年見著他這故作沉穩的模樣,便知這人肚子裡又冒壞水了,不禁以帕掩唇無聲笑了。
她這番舉動,看在太夫人眼中,卻是捻酸拿醋不自在了。
太夫人頓覺痛快,愈發賣力地推銷起林婉兒來了。
“婉兒這孩子性子靜,往日裡只愛在房裡練練女紅,讀讀女訓女誡。學學琴棋書畫,半步不出閨門,此次若不是聽聞老身身子不適,怕是也難得過來,難為了她一個姑娘家,千里迢迢來看望老身這把老骨頭。”
“林小姐孝順。也是太夫人的福氣。”宋祁含笑,順著太夫人的話說。
“逸親王殿下說的是,老身膝下的孫女大多都出嫁了,往日裡也難得回來一趟,這熱熱鬧鬧的院子,一下冷清了許多。老身平日裡想尋人說說話都不易,好在婉兒來了,她孝順細心,有她陪著,老身自在許多。”
說罷。太夫人幽幽嘆出口氣,林婉兒忙細聲安慰起來:“姨奶奶您別難過,王妃娘娘這不就回來看望您了嗎?其他姐妹心裡又是惦記您的。”
太夫人拍著林婉兒的手背,苦笑著連聲應是,又誇顧安年有孝心。
顧安年聽了,不禁彎出一抹嘲諷的笑。太夫人為了抬高林婉兒,不惜貶低侯府嫁出去的幾位小姐,當真是用心良苦。掃視一群廳內,不出所料的,嫁了女兒出去的三房夫人都變了臉色。只是無人敢反駁罷了。
心中冷笑,顧安年故作詫異道:“咦,怎的不見五姐姐?本王妃記得,除去錦姐姐,祖母在所有姐妹中最是疼愛五姐姐了,今日怎的不見五姐姐陪在祖母身側了?”
既然太夫人要貶低永濟侯府的女兒們,那太夫人疼愛的顧安繡也不能落下了不是?
太夫人臉上又是一僵,好一會才不自然回道:“繡姐兒近日染了風寒,不便見客,還請王爺。王妃娘娘見諒。”
顧安年還要說話,宋祁卻搶在她前頭,大度地一擺手,道:“無妨,”繼而再次將話題引到林婉兒身上,問:“不知林小姐是否已經婚配了?”
顧安年抿緊嘴角,嗔怪地瞟了宋祁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