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只能是那些皇子公主中的一人!
至於白栮,宋祁喝的藥裡一直有白栮,府上有,皇后也派人送了不少過來。想到這裡,顧安年心中一緊,急聲道:“先生,若當真是澤沉香木與白栮導致宋祁傷勢無法好轉,那如今我們煎的藥中也有白栮,可為何……”
“這就是我的疑問所在。”沈千皺眉打斷她的話,“據我所知,‘緩神’是將白栮熬成藥汁後,注入澤沉香木所產生的香氣融合製成,然,沢沉香木之所以如此珍稀,便就是它香力持久,燃燒所產生的香氣根本無法融入水中,按理說,這兩種說法是互相矛盾的,是以此毒我也只是聽聞過,此次是首次得見。”
這一點,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聽聞澤沉香木的產生的香氣並不能溶於水中,顧安年鬆了口氣。然下一秒,她又皺起了眉頭,低聲問:“先生,一定要白栮藥汁與澤沉香木的香氣融合在一起,才能發揮‘緩神’的效果嗎?”
沈千毫不遲疑地點頭。
顧安年眉頭皺的更緊,真是如此的話,那麼要讓宋祁中毒確實非常之難。
顧安年把沈千所說的話用化學知識來解釋,很快便能理解。
一般木質物體燃燒產生的氣體,都不是單一的一種氣體,而是混合氣體。澤沉香木燃燒產生的香氣應該也是一樣。而絕大多數的氣體,是無法溶於水的。澤沉香木的香氣不能溶於水中,則表示香氣中的分子無法與水中的白栮中的分子結合,那麼就無法作用反應產生新的分子,變成有毒物質。
顧安年覺得,或許並非是澤沉香木的香氣無法溶於水中,而是香氣中與白栮作用產生毒素的那一部分無法溶於水中。
但是,這並不代表沒有辦法讓那特殊的一部分溶於水中。
比如換一種溶劑,或是在水中新增能改變那一部分特殊氣體的分子結構,使其能溶於水中的物質。
在現代,這樣的化學實驗或許非常簡單,然而在古代,這豈止是一個難字能形容的。
想到這裡,顧安年長長嘆出口氣,沈千見狀安慰道:“你也不必太過擔心,我瞧著宋祁也是個福大的,應不會有事。待我回去翻翻藥籍醫典,興許能尋到頭緒。也幸虧你機警,及時發現了問題,不然他就要不明不白丟了這條命了。”
顧安年淡淡一笑,道:“先生,其實你願意回來,我就已經很感激了。”
這是她的真心話,在半個月前,她甚至覺得先生會因為自己的出爾反爾,要與自己斷絕關係,如今,她是知道自己想多了。
所以她很慶幸,也很感激,在沒有失去宋祁的前提下,她還能擁有先生的關愛。
聞言,沈千心中一軟,溫和笑道:“安年,先生雖要帶你離開,卻也是希望你能過得好的。無論如何,你我之間的情誼,是不會變的。”
“嗯,安年知道的。”鼻子發酸,眼中發熱,顧安年噙著笑點頭。
十、端倪
在將自己的猜測,也就是世上是否存在一種草藥,能讓澤沉香木香氣溶於水中一事告知沈千後,顧安年便回了主房裡間。
福祿受了顧安年的傳召,扔下一堆事從書房趕回來伺候宋祁,卻被髮脾氣的大王爺給折騰得夠嗆,一會要喝茶,一會要吃點心,一會嫌棄茶燙了,一會又嫌點心甜的膩人,反正大王爺他就是作何都不順心,看誰都不順眼。
這會顧安年回來了,福祿幾乎要謝天謝地了。
把大王爺交還給顧安年,福祿妥妥地腳底抹油——溜了。
顧安年進到裡間,第一件事是望向青煙繚繞的香爐,隨後才望向臭著一張臉的宋祁。
“哼!”宋祁冷哼一聲,偏過頭,姿態特別冷豔傲嬌。
顧安年沒有因此就示好,而是緩緩走到床畔,不像往常一樣坐床邊沿,而是在一邊的墩子上坐下,面色認真嚴肅地望著宋祁,淡淡道:“宋祁,我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這件事她想了挺久了,在方才看到宋祁與先生的相處後,她覺得現在很有必要和宋祁好好談談。
宋祁見她都不願坐床邊,而是坐在離得相較稍遠的墩子上,神色更是不愉,沉著臉沒有搭話,一副不討好不合作的架勢。
顧安年無奈嘆了口氣,把墩子拉得離床近了點,語重心長道:“宋祁,你能不能不要總是與先生過不去?我並不記得先生與你有過何恩怨……”
“還說沒有恩怨?!”不待顧安年說完,宋祁瞪大眼,怒氣衝衝大吼:“他要把你從我身邊搶走!這就是我們之間不共戴天的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