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民工,不過面板黝黑的男人依舊是不停的鞠躬道歉,臉上滿是熱出來的汗珠子,神色帶著幾分焦急,手裡頭拎著一個牛仔包。
“沒事。”商奕笑不在意的笑了笑。
這邊是古玩一條街,現在五點鐘不到,人流量逐漸大了起來,不少人來這裡賣東西,也有不少人會來這裡撿漏,有碰撞也正常。
“對不起。”農民工又道歉了一聲,抓著牛仔包的手收緊了幾分,佝僂著身體向著不遠處走了過去。
估計是有些的心神不寧,農民工低頭快步走著,這不又撞到人了。
“你走路不長眼那?”年輕的男音叫囂的響了起來,眉頭一皺的快步上前,看他衣服上還沾染著水泥漿子,眼中厭惡更深了幾分,暴力的一腳踢向了農民工的腹部。
而旁邊被撞的是一個身材高壯魁梧的男人,穿著筆挺的西裝,手上是昂貴的名錶,繃著臉,一股子不滿的戾氣從眼中迸發而出。
“郭總,沒事吧,這年頭不長眼的人太多。”站在郭總身邊的也是一箇中年男人,四十來歲,帶著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只不過眉眼裡帶著高人一等的傲氣,“旭陽,教訓了一番就算了,我們還有正事。”
又對著地上的中年男人踢了一腳,年輕氣盛的竇旭陽看起來二十歲不到,剛打算轉身離開,餘光一掃看到地上的牛仔包,竇旭陽好奇的看了一眼。
躺在地上捱了兩腳的農民工痛的嘶了一聲,一抬頭看著竇旭陽盯上了自己的牛仔包,表情驚恐的一變,不顧身體的疼痛一把將掉在地上的包給搶了回來,抱在了懷裡。
竇父原本打算讓竇旭陽回來陪郭總去賀氏藥店抓藥,可是注意到農民工那異樣的表情,竇父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看似高傲的臉上有著貪婪之色一閃而過,難道他有什麼寶貝想要賣?
“包裡裝的什麼?別他媽的一副我會搶你東西的模樣。”竇旭陽不屑的嗤笑一聲,或許是什麼破銅爛鐵,還真當是傳家寶!
可是語調雖然是滿滿的嫌棄和不屑,竇旭陽畢竟也就十八歲,好奇心旺盛,居高臨下的看著從地上爬起來的民工,“把你的包開啟,我看看是什麼東西。”
民工滿臉戒備的看著趾高氣揚的竇旭陽,抓著牛仔包反而後退了兩步,這讓竇旭陽不由的眉梢一挑,眼中再次盛滿了戾氣。
“旭陽,在郭總面前不要失禮。”竇父看似責備的一句喜歡動粗的竇旭陽,自己則是向前走了兩步。
竇父看起來就是個文化人,穿著得體的深藍色長衫,帶著金邊眼鏡,雖然看起來清高,不過比起年輕氣盛的竇旭陽一看就靠譜多了,“你這是要賣什麼東西,拿出來讓我們看看,說不定我們就看上眼了。”
竇父聲音不急不緩,目光裡卻有著算計之色,身為中醫,看人的眼力勁還是有的,面前這個民工一看就是那種在工地幹力氣活的,不像是那些來古玩街坑人的騙子,說不定今天還真能撿漏。
一旁西裝革履的郭總只是看了一眼,卻沒什麼興趣,身為大興集團的老總,郭樹才並不差錢,這年頭古玩街上還能撿到漏嗎?就算有,至多也就是萬兒八千的事。
民工猶豫的看了一眼斯文的竇父,這才將牛仔包開啟了,從裡面拿出了一個龍鳳呈祥的黃龍玉擺件。
神龍和祥鳳交錯在一起,造型古樸、色彩圓潤,擺件是鑲嵌在黃花梨的木架子上,整體的雕工很精緻,再加上黃龍玉的顏色,給人一種歷史的滄桑感。
“這是我父親二十多年前買的,曾經囑咐過我們不能賣,可是家裡急需要錢。”民工解釋了一句,目光裡帶著愧疚和自責。
父親去世之後,這個擺件也算是一個念想,尤其父親臨死前交待了他不能賣,可是自己如今為了錢卻將東西拿出來了,日後他也沒臉去見九泉之下的老父。
“你爸當年是幹什麼的?”竇旭陽一聽這話就感覺這東西估計就是個地攤貨,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看面前這民工一副破落窮酸的模樣,估計他爹也就是個打工仔,二十年前最多就能填飽肚子,難道還能花大價錢買了個黃龍玉擺件當傳家寶。
民工看了一眼竇旭陽,沒察覺到他眼中的嫌棄和惡意,老實的交待:“我爸當年是廚師,在一家服裝廠食堂裡當大廚,後來廠子倒了才回到老家的。”
“這東西就是個仿品,你看下面的黃花梨架子就知道了,二十多年前的黃花梨還不值錢。”聽到這裡的郭樹才才冷淡的說了一句。
現在黃花梨的價格被炒上來了,當年也就是尋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