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晗袖一般很少做噩夢的,那晚從夢中驚醒後,後半夜她幾乎沒怎麼睡。
本來也不太信鬼神,可自己的存在就好比一個異數,那些亂七八糟的成真了也不足為奇。
因此她算是自行腦補嚇得自己沒睡著。
“都夢到了什麼?”裴凌棲輕拍著少女的背作為安撫,下巴貼著她的額頭。
盛晗袖轉頭面向他哭喪著臉,“反正都很可怕,我不想仔細回憶。”
“好。”不願為難她,男人當即鬆口。
裴凌棲吻著她眉心,“還怕麼?”
盛晗袖搖搖頭,“好多了。”不特地去想就沒事,她舔舔唇瓣,“我渴。”身體裡的水分大概基本化為了被嚇出來的冷汗。
“冬雪,水。”他衝著帳外揚聲道。
婢女也備了冷茶,這幾夜姑娘常常醒來,應對起她的需要她們做奴婢的已然駕輕就熟。
裴凌棲端著杯子湊到少女嘴邊,絲毫未覺這樣的行為很掉他戰王爺的身價。
盛晗袖被他照顧慣了,偶爾忘卻他的身份,記得時便會深受震動。就例如此刻,她大口喝了水潤喉,望著男人俊朗出眾的劍眉星目,不禁失神。
“不喝了麼?”裴凌棲聲音低沉悅耳。
“唔。”她心慌意亂地扯開視線,“夠了,不用喝了。”又不是第一天見大佬這等盛世美顏,怎的還會看傻眼。
盛晗袖不知道,她方才半張著小嘴怔愣的樣子,似引人品嚐,有多可口。
體諒少女的心情,即便裴凌棲很渴望,也沒動作,只是安靜地摟著她,無聲訴說他的陪伴。
腦袋下枕著男人的胳膊,盛晗袖鼻尖緊貼著他的胸口,鼻腔裡滿是他身上的……男人味?總之不是難聞的味道,而且莫名的給她一股安全感。
她便發覺,守著自己的心,真的好難啊。曾經不止一次地想過要是能有個人寵她該多好,現在這人出現了,她又能忍多久?
可為什麼偏偏他是身居高位的戰王爺,為什麼他幾近完美是很多女人的心上人?若他平凡普通些,她定會使出渾身解數取得他的心。
盛晗袖無知無覺地陷入難過的情緒,又想讓大佬別對她太好,把需求都挑明瞭說,免得她控制不住自己,沉溺於虛幻的寵愛,到頭來為這場黃粱一夢傷筋動骨。
理智和情感不能平衡,盛晗袖縮起身體,任由悲傷將自己淹沒。
裴凌棲並未睡熟,一點小動靜都會弄醒他,何況是少女流出的眼淚浸溼了他的衣衫。
男人神經一緊,擔憂地扳過少女嬌小的身形,“又做了噩夢?”
“沒。”盛晗袖嗓音沙啞,沒看他的眼直往他懷裡湊,“沒做夢,我……我困了,想睡覺。”
“盛晗袖。”裴凌棲帶著些不悅一字一頓地叫她的名字,“給本王抬起頭。”
少女怯生生地縮著腦袋,誠惶誠恐地對上他的視線,“王爺,怎麼啦?”有些話已經到了嘴邊,她又自欺欺人地收了回去。
她果然是個騙子,清醒地騙自己別多想只管接受男人的好。
“被嚇哭的?”長指沾取她眼角的晶瑩,裴凌棲懷疑地眯起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