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撐傘,也沒有刻意的穿著黑色肅穆的衣裳。他手裡捧著一大束的狐尾百合,慢慢的朝著墓碑走了過來。
雨水打溼了他的發,淋溼了他的衣服,可他腳步依然像丈量過一樣的精準,他將鮮花放在墓碑前的動作,依然透著一種與生俱來的貴族的優雅。
如果安語柒還在,一定會驚愕她竟然會在這裡見到夜帝。
夜帝小心的把鮮花柔嫩的花瓣朝向墓碑照片的方向,一瞬不瞬的看著照片上美麗的女人,然後沉下聲音說道。“煙兒,我回來了。雖然晚了十年,可我還是信守承諾回來了。”
夜帝緩緩的抬起手,用手指抹掉墓碑照片上的雨痕。“十年,讓我們天人永隔。沒能帶你一起走,你會怪我嗎?煙兒,這一次我不會再躲了,躲了十年,已經足夠了。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那些拆散我們的人……這一次,誰也別想逃。”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冷意,隨著雨水落在地上。沒有人會回答他,也沒有人能夠聽到他說的這些話,除了他自己。
夜帝的目光看向之前安秉希來時,帶來的那一束花。然後伸出手,將花朵從枝幹上扯下,在手掌中揉爛。“包括冷家,包括杭家,也包括……安秉希。煙兒,你看著,他們讓你受過的所有痛苦,我都會讓他們加倍償還。”
豔紅色的玫瑰被夜帝揉爛在了手裡。那是安秉希帶來的花。
花汁隨著雨水一起,從夜帝的指縫裡流入,等他張開手掌,花瓣落下的時候,留在他手心裡的,是如同鮮血一樣的道道豔麗而猙獰的紅痕。
“煙兒。”夜帝自說自話著,只是這一次,他的聲音裡終於有了一絲笑意,然後緩緩嘆了一口氣。“你養了一個好孩子。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她。”
雨越下越大,甚至有繼續加大的跡象,只是夜帝卻不為所動。他始終都呆在那裡,很久很久。
沒有人知道,這樣的一個雨天裡,在二十多年前,是他和杭凝煙相識的那一日。
……
安語柒回到家裡之後,到底還是生病了。
雖然沒有淋雨,可還是受了寒,再加上之前受的傷雖然是好了,但還是影響了自身的身體健康。就算是回家之後,及時喝了南姨一早就煮好的薑湯,都沒能讓她幸運的逃過感冒的厄運。
墨少軒索性也推了外面的事情,呆在家裡陪她。
“三十七度五。還在燒。”墨少軒拿了體溫計來看,說出溫度的時候,就皺了眉。
外面還在下雨,這場雨像是怎麼都停不了似的,已經下了一天兩夜了。明明是上午十點鐘,該是陽光明媚的時候,卻偏偏天陰的厲害。
安語柒原本只是有些感冒,卻在昨天晚上開始,體溫高了起來,終於演變成了發燒的症狀。
原本墨少軒是想讓醫生來。可是卻被安語柒給攔住了。
“我再喝碗薑湯吧。退燒藥已經吃了,又不是什麼大病,沒什麼好讓醫生跑一趟的。”安語柒不喜歡看醫生,所以從心裡就有一種排斥。
墨少軒本來不贊同,可是見安語柒連眉毛都皺起來了,也不願在她生病的時候,讓她不高興,索性也就答應了她。這會兒看到安語柒的體溫還沒降下來,難免也有點兒著急了。
安語柒窩在被子裡抵著下巴笑他。“哪兒有那麼快就降下來啊,除非你是你把我塞進冰箱裡,我還能體溫降的快一點。”
墨少軒被她調皮的話給弄得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後走過去坐在床邊,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嘆了一句。“調皮。”
安語柒揉了揉發紅的鼻子,看向墨少軒。“不知道渡川的天氣怎麼樣,教授和師兄帶了人一起去尋寶,已經去了這麼多天了,一直沒什麼訊息。”安語柒皺了皺眉,有些擔心。
唐逸和古教授已經帶了專業的團隊出去了近十天了,卻沒有什麼好訊息傳回來,似乎是還在進行勘測和尋找。讓呆在家裡只能等訊息的安語柒不覺更加的憂心。
一方面是擔心藏寶圖是假的,讓他們白走這一遭。另一方面又擔心藏寶圖是真的,他們再遇上什麼未知的危險。
無論是哪一方面,都讓安語柒無法安寧下來。
墨少軒卻顯得比她鎮定的多。“有人跟著,不怕。”
早在尋寶隊出發之前,墨少軒就已經派了一隊守衛去保護。不論是食物儲備還是防身工具,全都準備的十足妥當。
安語柒其實知道有墨家護衛在,也不會太糟糕。但卻還是放不下心來。
夜帝的電。話在這時候打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