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一把攥住柳一龍的衣襟,一下就將柳一龍提著站了起來。柳一龍長得人高馬大,雄壯威武,即便此時沒了氣勢,那肥肥的體重仍在的。若放在以前,王笑肯定沒這麼輕鬆能將柳一龍提起來,甚至能不能提起來都是一個問題,但在吃了煉體粥以後,王笑力氣是與日俱增,提起柳一龍輕鬆的很。不過,此時柳一龍已然醉了,當然想不到這種不同尋常的地方。
“柳一龍,你認得出我是誰嗎?”王笑抓住柳一龍道。聲音雖然並不高亢,但充滿了威脅意味。先禮後兵,打人要打的有道理,打人要打的讓人心服。
柳一龍打了兩個酒嗝兒,斜睨的眼睛微微睜開來,藉著街邊微弱的路燈光,在王笑臉上飄忽的看看,道:“王笑,你是王笑。哈哈,你長白了,你瀟灑啊。可你把我害苦了,你把我給害苦了啊。”
王笑沒想到柳一龍會惡人先告狀,一時間不禁愣住了,倒要聽聽是何說法。王笑道:“你說什麼屁話?!你差點沒把我害死,怎麼成我把你害苦了?”
柳一龍大笑三聲,往王笑撲了過來,腦袋耷在王笑肩頭上,雙手去用力擁抱王笑。王笑抓著他也不是,推開他也不是,那一身酒臭味兒,真夠嗆鼻的。只聽柳一龍道:“是啊,我差點沒把你害死,可你命大活下來了,所以我就被你害苦了。呃,呃,手下死了兩個,我不能為他們出頭,別人也不敢跟我了。夏畢遭到了埋伏,懷疑是我搞的鬼,拉我去修理一頓。可憐我那老孃啊,被他們抓去威脅我,讓我乖乖的就範。你說,你說,我是不是被你害慘了?我是不是被你害慘了?要不是你,我能招惹上這些事兒?哈哈,哈哈哈,現在我們是一路的了,有機會我一定要姓夏的好看,我的老孃死在他的手上,我不報這個仇誓不為人。”
王笑聽得震驚,道:“你娘死了?”
“嗯,回去就上吊了。嗚啊啊啊,走,陪我去喝酒。”柳一龍眼淚鼻涕一起流下來,渾身劇烈的顫抖著,相當痛苦的樣子。“在這個時候,適合陪我喝酒就只有你了,你要還當我是朋友就陪我去。”
“朋友?”王笑忍不住冷笑。朋友在柳一龍心裡是什麼概念,就這種情況他們還能是朋友嗎?又或者說,他們其實從來都不曾是朋友。只不過是見過幾次而已。
“你喝醉了。”王笑道。
“我沒醉,就是痛苦,就是憋屈,你不明白的。走,喝酒去。”柳一龍一邊傷感的說著,一邊使勁的拉王笑。
王笑突然覺得,像柳一龍這樣的漢子說出傷感的話來,還真是挺有感染力的。而且,王笑今天也憋屈,王笑也想喝酒,只是沒那習慣罷了。此時此刻,柳一龍拖著王笑往前走,王笑居然也沒有太抗拒。可能柳一龍剛死了老孃,王笑真不好動手揍他。最後,王笑想明白了。喝酒是一碼事,朋友不朋友的是一碼事,就跟柳一龍痛飲一場又何妨?人生難得幾回醉,尤其是在想改變的時候,又怎能不喝點酒告別過去?!
王笑跟著柳一龍進了酒吧,兩人找個偏僻位置坐下,然後就是一通爛飲海喝。
柳一龍一邊喝,一邊嘟囔。說些憤世嫉俗的話,一會兒心灰意冷,一會兒慷慨激昂,一驚一乍的發酒瘋。
相對來說,王笑就比較冷靜,遇到事情能分析清楚,能努力不陷入沉淪。
這柳一龍功夫是很好,但是意志力太差,隨波逐流嚴重,沒有任何的堅持,跟著利益隨風倒。王笑雖然不夠狠,但該堅持的會堅持,該把握的會把握,如此才會不迷失。就算有時候會改變,也不會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會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不會不知道自己想抗拒什麼。但柳一龍是不行的,他沒有那種智商,只是簡單的趨利避害,往往為了眼前小利而招來大麻煩。
越發想清楚的柳一龍的為人後,王笑心中的那股憤恨消失了。對這種沒原則的人,要麼妥善利用,要麼遠遠避開,較真兒沒必要。
王笑今天算是想明白了,父親純樸的教導在外面的花花世界根本就是不合時宜的。王笑既然衝出了鄉村,走向了汙濁的社會,就要學會與狼共舞,在淤泥中淌出一條路。像在鄉村那樣黑白分明,與善為鄰,與惡絕緣,在外面是做不到的。不放棄善良的本心,學會妥善應對醜惡,這才是在外面真正的必須要面對的考驗。對待親人要愛,對待敵人要狠,不能一概而論。這無關乎人的品性,只是現實迫使如此。
一個貪官可能是一個孝子,一個匪徒可能是一個慈父,一個劊子手可能是一個英雄,這就是人生,這才是人性。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同樣是一句話,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