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輪壓在沙子上的聲音,在林舒雅耳裡,就好像是天籟一樣。
她似乎有點迫不及待的想要衝出去,但是她又好像在怕什麼。
“出去吧,是他。”
竹葉青笑著說道。
“媽媽…”
林舒雅看向竹葉青,竹葉青點了點頭。
林舒雅笑著衝到竹葉青身前,親了竹葉青一口,然後衝出了院子。
車子停了下來。
從副駕駛上走下來一個男人。
一個林舒雅已經決定要跟他過一輩子的男人。
“鋼鏰!”
林舒雅欣喜的衝了上去,抱住了趙鋼鏰。
“不好意思,來晚了。”
趙鋼鏰歉意的說道。
“沒事,能來就行。”
林舒雅笑著說道。
“舒雅,你就光顧著你老公,沒看到我這開夜車的公公麼?”趙鐵柱調笑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林舒雅這時候才想起來旁邊還有人,連忙鬆開手,然後看向趙鐵柱,說道,“鐵柱叔叔好。”
“哈哈,都這會兒了還叫叔叔呢?”趙鐵柱笑眯眯的問道。
林舒雅不好意思的低著頭,說道,“我,我這不還沒過門麼?”
“哈哈哈。”
趙鐵柱開懷大笑。
“老遠就聽到了你這傢伙的聲音。”
土匪的聲音從院子裡傳來,隨後就看到土匪跟竹葉青一起走出了院子。
“土匪,聽說你得了癌症呢?哈哈,運氣真背啊。”趙鐵柱笑道。
正常情況下,像趙鋼鏰這樣在聽到人家得了絕症後還笑的,絕對會被人打成半身不遂,然後還得被人唾棄,但是土匪卻是一點都不以為意,他笑著說道,“確實有點背,這才剛享了沒幾天清福呢,唉,看來真得走在你前頭了,不過我會在路上等著你的。”
“那你可得等很久。”
趙鐵柱笑著走到土匪身邊,看著土匪,突然張開了手。
土匪也張開手。
兩個人用力的,緊緊抱在了一起。
“怎麼不多活幾年?”趙鐵柱沉聲問道。
“閻王爺讓我死,我總不能拖著,我這輩子,幹了不少壞事,註定要去地下十八層的主兒,閻王爺的話要是不聽,估摸著還得再往下走幾層。”土匪語氣輕鬆的說道。
“那倒是。”
趙鐵柱說道,“咱們都屬於得去地下十八層的主兒,你先去給我找個位置。”
“行。”
兩個大老爺們,就這樣,用一種好像是在開玩笑的方式,說出了他們彼此之間最後的,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的東西。
這種東西玄之又玄,如果真得形容,那隻能用友情來形容了。
這也是男人跟男人,女人跟女人的友情的差別。
哭哭啼啼不是男人的本色,談笑風生之間看透生死輪迴,這才算的上是真正的梟雄。
趙鐵柱與土匪兩人,惺惺相惜。
情不自禁。
一群人走進了土匪的家。
竹葉青帶著林舒雅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的菜,然後還開了幾瓶酒。
一般像土匪這樣癌症晚期的人,是不能喝酒的,但是土匪卻是一點禁忌都沒有,而在他身上,根本看不出一點癌症晚期病人的樣子。
他照樣大塊吃肉大口喝酒。
也許,這就是他選擇放棄治療的原因吧。
“哥,我一定會盡早跟舒雅生個孩子,讓您老人家,能,能夠看到。”
趙鋼鏰醉眼惺忪的摟著土匪的肩膀,語氣含糊的說道。
今天晚上他喝醉了,一來是身體的傷還沒好,所以他沒有用內氣解酒,二來,今天晚上,喝的著實太多。
雖然跟土匪和竹葉青吃過不少次飯,也喝過酒,但是這卻是第一次以女婿的身份跟兩人吃飯喝酒,趙鋼鏰那都是杯到就幹,喝的還都是洋酒,不醉才怪。
“老弟啊,我就舒雅這麼個女兒,你可得對她好啊。”
土匪也喝的有點大舌頭了,他跟趙鋼鏰勾著肩搭著背,看起來就好像是兄弟一樣。
“我,我說你們倆,亂了輩分了啊。”
一旁的趙鐵柱也迷糊著眼睛說道,“土匪老哥,鋼鏰,鋼鏰老弟,可,可是我兒子,他,他怎麼能叫你哥呢。你,你這不是便宜我麼?”
“扯淡,你,你要佔老子便宜?門,門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