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砸去;一開始前面二人還不覺得,及至發現後,便聯手開始向阿殷投擲雪球;又拉開阿殷後衣領灌雪進去,弄得阿殷一邊呵呵笑著一邊連連告饒。一時間三人鬧成一團,氣氛融洽無比,以往的是非恩怨,就像隨著這寒風被吹得煙消雲散。
半山腰有個小小的亭子,供過往香客避雨歇息之用,等到走進亭子之時,餘素娟已經和阿殷攜手共行、姐妹相稱。丁柏翔看在眼裡,暗暗喜歡,不管怎麼說,他最怕的就是兩女不和,到時會鬧出什麼事來。
在這亭子裡休息一陣,欣賞了一會雪景,再往上行,便有夏嶺庵的知客僧引路。長長的石階蜿蜒而上,像是直達天穹,看不到盡頭。丁柏翔三人隨著知客僧一路前行,大約又過了兩個小時,大家都有些疲乏不堪,才終於算是踏入了夏嶺庵的院門。
大殿裡,幾個和尚正在誦經,香爐裡青煙嫋嫋;看到丁柏翔一行人,一個年紀稍大、慈眉善目的和尚站起身來,對丁柏翔合什作禮:“施主們是要上香,還是要抽籤?”
丁柏翔想了想,淡淡的回答:“我們抽籤。”
那和尚笑著說:“抽籤好、抽籤好,請這邊來。”
餘素娟和阿殷都很相信鬼神之說,兩人推推讓讓,誰也不肯先抽,然後兩人一塊把丁柏翔推上前去。丁柏翔笑了笑,跪在蒲團上。
“你要問什麼?功名、姻緣還是……”
丁柏翔扭頭問“我們這算是什麼?功名嗎?”
兩女同時點頭。和尚敲了一下那磬,清脆的響聲便在整個大殿繚繞,丁柏翔從和尚手中接過籤筒,“挎拉挎拉”的搖了幾下,一支竹籤掉落下來。
和尚從臺上摸出兩個爻符,隨意扔在地上,正好一陰一陽。他撿起這籤,收好爻符,“第六十九籤,申宮,下下。”
他輕輕的搖了搖頭,翻開一個很是陳舊的薄子:“申宮……賢才休嘆未逢時、富國強兵已統知;一段公忠常自在、朝歸催步莫遲遲……解曰:此簽名封侯拜相、貴極一時之象。好籤啊好籤!”
“下下籤還好籤?”很少抽籤的丁柏翔忍不住問。
和尚的回答倒是頗有哲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丁柏翔點了點頭,和尚又翻到另一頁:“六十九籤,功名……”
“游魚卻在碧波池、撞遭羅網四邊圍;恩量無計番身出、事到頭來惹是非。此簽名魚遭羅網之象、凡事亦宜提防也……解曰:早覺先防免遭其殃、屋下安身禍從天降。”
這個籤不用和尚解釋,丁柏翔也知道什麼意思。他站起身來,問餘素娟和阿殷:“你們倆誰來?”
兩人同時搖頭。丁柏翔笑了笑,掏出一張鈔票遞過去。和尚沒有接過這錢,只是雙掌合什:“你這籤……乃是大凶之籤,要不要我們幫你化解?”
丁柏翔緩緩的搖了搖頭,把錢放在臺上:“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不必了。”
從夏嶺庵出來,三人又東遊西逛了一番,眼看天色不早,便下山去了。回到阿殷家裡,三人圍著火盆坐下,自然有阿歡送上茶水,阿殷先說:“上山的路上……應該不會有什麼東西。”
餘素娟接著發言:“庵後的山裡,應該也不會有什麼。”
丁柏翔自然知道她們蠱母的感應能力,點了點頭:“那……還有其他地方?”
餘素娟搖搖頭:“我們都把蠱母放出去過,可以說在整個斷橋山的範圍裡,就沒有任何東西……”
阿殷也點了點頭,三人同時陷入了沉思之中。
丁柏翔隱隱約約像是抓住了什麼,但卻又表達不出來。這感覺很讓她鬱悶。他說:“要不……明天再去看看?”
餘素娟和阿殷對視,一齊搖了搖頭。求神拜佛這種事,本來就是隔三差五才能去上那麼一趟;何況阿殷是何家娘娘,偶爾去上一次還可以說是心血來潮,接連兩天去同一個地方……只怕得知訊息的小蠱族們一夜之間就會把整個斷橋山給佔領,然後挖成平地也不是沒有可能。
“要不今天先就這樣,我們明天再商量吧。”看著天色漸晚,餘素娟起身告辭,丁柏翔也跟著站了起來。
“那就明天吧,我在家等你們。”
丁柏翔和餘素娟穿過桃林,走到小樹林裡,餘素娟停下了腳步,有些擔憂的說:“丁,你抽了那麼個籤……不管做什麼,一定要小心點。”
其時暮色蒼茫,晚風吹動她的長髮,從腦後向前飄起,在雙頰邊飛舞。丁柏翔看著她雪白的後頸,再聽到這溫言軟語,忍不住心中一蕩,伸出手去,從身後環繞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