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謝遠航一大早就傳來訊息了,實在讓他驚訝。
思忖片刻,他道著:“誰在指揮?”
“臨時指揮是高銘高政委,現在已經過去半個小時,這兒任何措施都沒有采取,我覺得,完全可以試一下。”電話那頭謝遠航道。
“謝兄弟,你相信我嗎?”大兵突然問。
“你這什麼話?不信你,我還能信過誰?”謝遠航道。
“信我,那就相信高銘和鴿子,他們接觸的案子比你多,多一案就多一智,既然都等了十幾年,還怕再等一段時間?如果是牛松這一夥,那他們已經露餡了,如果不是,你就摁倒再查也是失望,你說呢?”大兵問。
那頭沉默了片刻,似乎很失望地道著:“好吧,我服從這兒的指揮。”
“那就對了,這是個試探,能藏身十幾年,沒有幾把刷子還真做不到。”大兵道。
“可接下來怎麼辦?你好容易搭上線的牛松現在躺在法醫臺上,這個八級工可是單線,而且是唯一一位面上的人,想找到他的同夥可沒那麼容易。”謝遠航失望道。
“誰說是單線,不又多了一個八級工麼?人沒了,加工點可跑不了,能熔接金屬、能製造槍械,這個地方,現在可是無主的了。”大兵笑道,他不管電話裡謝遠航的緊張嚷嚷,慢慢扣了電話,關機,扔回了床上。
他即將出門的時候,彷彿留戀似地回頭看了眼蝸居很久的斗室,失落、彷徨、迷茫,都關在這一室之內,伴隨的是滿床底的書本,那些空泛的理論,遠沒有世界上那些活生生的罪犯精彩,就像現在,知道自己即便觸控到一個和他一樣,親手殺過很多人的人,那種埋藏在身體不知道什麼地方的東西,已經開始莫名地興奮了。
於是,他明白了,自己的戰場,不在這裡。
他輕輕地掩上了門,準備作別這裡,在他凌亂的回憶裡,閃過了很多人,嫣紅、佩佩、老蔡、宋叔叔、甚至還有對他已經失望的媽媽,有好人、有壞人、有愛過的人、有恨過的人,有糾纏著難忘的情感,也有挽惜過卻無法追回的情愫。可唯一忘不了掉的,卻是已經鐫在骨子裡的鐵血。
於是,他明白了,躲在不管那個角落,都躲不過自己的宿命。
“不管你是誰,你註定是我槍下的亡魂,我為殺戮而生,殺戮,是對你的救贖,也是對我的……”
他心裡突然湧起了這樣一句話,那是在行刑最後一刻會默唸的話,是一位老劊子手教給新人的,直到今天,直到現在,他才理解的如此深刻。
他悄然無聲地離開了喧鬧的工地,一人獨行,不知所蹤……
數小時後,吳遠縣地方警力派出數名便衣入住目標旅社,秘密控制現場,實施了一次秘密抓捕,不過等撲進嫌疑身份證登記的房間,根本就是個空房間,據店主回溯嫌疑人體貌特徵,地方警力在公安檢查站、車站、沿路交通監控裡尋找,卻一無所獲,是個神秘的小個子,他像憑空出現一樣,轉眼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第134章無心之過
“臉型,比這個還瘦一點。”
“眉毛,很淡的,我沒看太清,但肯定不是這麼黑啊。”
“牙好像也不太像啊。”
“那你再重複一遍……”
“……那個,就是早晨我剛開門就來了個,提個旅行包要住店,我們這兒過路客也不少啊,離車站又近,每天多少人呢,誰能記那麼清呢……”
……
遠端偵訊在進行著,支隊調集了津門全市描驀師,這個職業很特殊,全部加起來,也不過七人,僅憑碎片化的描述就把嫌疑人的相貌描出來,聽起來神秘,但在現實中,成功率是極低的,能描出輪廓來就已經很不錯了。
臨近中午,第一份肖像圖被機要匆匆拿著,直奔支隊長主持的案情會上。
“姑且就認為這個人啊,既然是第一個冒出來的,那我們就把他標為1號,大家分析下,相互促進,相互提醒,是我們一貫的優良傳統。”支隊長丁步超指著剛上案件板的嫌疑人,直接道。
這種流竄的、異地作案的嫌疑人,又是槍案命案,不管到那級公安部門,都是要死磕到底的,程式就是一點一點挖,直到現形。
“描驀和現實往往出入很大,最好把這位目擊請來。”範承和提議到。
“沒問題,已經在做了,吳遠縣警方會帶著這位目擊今天到。”支隊長到。
沒想到這麼重視,而且雷厲風行,高銘揣度著局裡給支隊的壓力應該不小,他插話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