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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到底是存在著那麼一群人,完全不會如此思量——至少,蕭王府裡再也沒見著少夫人的金叔,徹底沉不住氣了。
他甚至不顧一切地衝到玉衡禁宮裡,找到了“罪魁禍首”,劈頭蓋臉地就質問道:“少主非但放走了少夫人,如今連大好河山都要拱手讓人嗎!?”
正獨自一人在御書房內批閱奏摺的畢無莊面色如常地抬起頭來,注視著怒氣衝衝的老人,神色淡然道:“本就不屬於我們的東西,何苦強求?”
“少主!!!”金叔簡直快要氣得七竅生煙。
“金叔當年也飽嘗過家人被害、家園被奪的悲痛,緣何而今卻要將這種痛苦加諸於旁人?”面對來人怒不可遏的責難,畢無莊卻是雙目無神地反問。
悵然若失的口吻,令聞者心中閃過曇花一現的遲疑。
但金叔很快從一閃而過的情緒中抽離,轉而義正詞嚴地反駁:“正是因為老奴深知那份苦痛,才要拼盡一生,助少主一統天下!”
如此一來,這片華夏的熱土上,便再也不會有什麼七國,人與人之間,也再也不會有血腥又殘酷的紛爭。
“金叔你錯了。”讓老人始料未及的是,他鏗鏘有力的一句話,換來的卻是對方直截了當的否定,“無論天下如何統一,只要人的慾望和野心還在,這世間就永遠都不會有真正的和平。”
“你……”與男子道不同不相為謀的金叔幾乎將欲口不擇言。
“我言盡於此,金叔若是執意反對,便尋他人來替了我吧。”
什……什麼?!尋別人來代替他?!少主這是說的什麼渾話!!!
眼見畢無莊說完這句話後就自顧自地批摺子去了,金叔只覺一口怒氣憋在胸前,堵得他幾乎想要吐血。
是以,氣急攻心的老人抖著鬍子拂袖而去——結果還沒回到王府呢,就真的當眾嘔出一口殷紅來,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兩眼一黑。
他這邊氣得一病不起,那邊廂,銀婆婆也怒得想要拿硯臺去砸畢無莊的腦殼。
“好事都讓那臭小子給佔盡了!!!現在還想裝好人?!他以為他擺出一副仁君的嘴臉,當初的血海深仇就能一筆勾銷!?”在屋子裡來回踱步的老婦人恨不得衝進玉衡皇宮痛罵某人一頓,但這不現實,所以她只能當著多日前隻身歸來的慕朝棲的面,一個勁兒地怒罵畢無莊。
可惜,面對她慷慨激昂的一番陳詞,坐在屋裡兀自品茗的女子卻是不動聲色。
注意到這異常的反應,銀婆婆不由自主地起了疑心。
她回過身來走到慕朝棲的跟前,擰緊了眉毛質疑道:“朝棲,你該不是同他妥協了吧?”
手執茶具的女子聞言面不改色,抬起眼簾注目於一臉狐疑的老人,語氣平靜地回答說:“我沒有與他達成任何協議,一切……皆是他擅自所為。”
不過,畢無莊會做出此事,她倒是絲毫不覺意外。
畢竟,他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和輔國的百姓們流離失所,定會將原本就屬於他們的江山悉數送還。
慕朝棲眸光一轉,望向了窗外萬里無雲的天際。
從此以後,天南海北,兩不相欠。
作者有話要說:
☆、蕭牆
慕朝棲給出的回答,銀婆婆倒並不懷疑。
要知道,眼下的她終日鬱鬱寡歡,眼神更是沉寂如水,根本早就失去了撒謊的慾念。
就好像她的人生已然走到了終點,已然再無明媚的陽光。
唉……誰又會想到,兜兜轉轉繞了一大圈,當年殺害朝棲雙親的並非畢無莊,而是他的二哥——弼國的二皇子。
當慕朝棲將這一事實告知與銀婆婆的時候,老人家也是萬分震驚的——她甚至於一瞬間生出疑慮,想著是不是朝棲這丫頭在設法替畢無莊那小子謀求生路。
但一看女子毫無神采的雙目和沉靜似水的面容,她就可以斷定這孩子沒在說謊。
“那他的二哥呢?”
“死了。”
至此,簡短的對話戛然而止。
直到緘默了好一會兒的慕朝棲突然啟唇道:“婆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陸大哥中了斷情散?”
銀婆婆霎時心下一沉。
近一個月前,察覺事情有變的她曾四處打聽陸修的下落,誰知最終,卻不幸收到了他已身亡的噩耗。
與此同時,本該呆在宅子裡的慕朝棲竟忽然沒了蹤影。
事有輕重緩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