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的工作作風之霸道、生活作風之腐敗,已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工作作風霸道,是指他在行使一鎮之長的權力時,頤指氣使,剛愎自用,強姦民意,騙取榮譽,關於生活作風腐敗問題。雖然顯得曖昧不清,所指之人卻又你知我知心照不宣了,這個人,便是整日跟在楊賢德身後形影不離且打得火熱的沈玉花了,傳言最狠的,要數鎮駐地幾個村子和鎮大院,而最火爆的地方卻是北山一村。
這種流言具有著巨大殺傷力和毀滅性,能將一個人的良好形象瞬間化為烏有,民間早已把他妝扮成了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大有不懲治楊賢德就不足以謝天下的沸騰民==怨了,這陣風來得迅猛,讓胡大為擔憂,畢竟倆人搭班子公事了多年,胡還一直為上次楊賢德未能扶正而自己卻捷足先登暗懷歉意,他本著關心愛護的好意,想再跟楊賢德推心置腹地談談,勸他先把自己弄清白了,再安心地開展工作。
胡、楊二位的談話並不順利,甚至一度出現了尷尬的僵局。
楊賢德斷然否定自己沾惹了經濟上的問題,他指天詛咒道,要是我楊賢德貪汙受賄了一丁點兒錢財,就叫我出門被車撞死,下雨打雷劈死。
胡耐心地勸道,老楊啊!你老兄是啥樣的為人,我還不曉得麼,關鍵是你知我知了,又能起啥作用哦,咱就算是四處解釋闢謠,兩張嘴就能封堵住成百上千的爛嘴皮子麼,不僅封堵不了,可能還會越抹越黑,弄假成真了呢?我真心實意地勸你,還是暫時放下“天然”的官司,避避風頭,待問題有個明確說法了,再去放心地做,這樣一來,不僅對你自己有利,還能更好地擺平“天然”廠的麻纏事呀。
楊賢德急道,這些,我不是沒想過,可是?法院卻不會等咱呀,若是在這麼個節骨眼兒上,咱住了手:“天然”的官司就輸定哩,真要到了這一步:“天然”咋辦,北山一村的損失將會有多大,那上千口子的村人又該咋辦呀,一想到這些,我的頭都大了,渾身直冒冷汗呢?何況:“天然”的起步,都是我力主操辦的:“天然”要是毀了,我楊賢德還有啥臉面再在全鎮幹部和老百姓面前指手畫腳地幹工作呀。
胡儘量耐住漸起的性子,又口苦婆心地規勸道,老楊,你的心思,我不是不明白,但是,目前的處境對你越來越不利,你咋就不能冷靜地為自己想想,為自己今後的出路想想呢?在這樣的敏感時期,很多事體都是牽連在一起的,一個岔子出了,便會步步出岔兒,你不擔心,我還為你提著心吊著膽吶。
楊賢德反問道,那你說說,我從此不管不問“天然”了,叫他們自生自滅去,良心何忍呀,身為一鎮之長,我不能在這麼關鍵的時候挺身而出的話,還戴著這頂烏紗翅幹啥吔,倒不如回家哄老婆抱娃崽兒吶。
從未對楊賢德發過火的胡,終是忍不住了,他氣得一拍桌子,恨道,老楊啊!老楊,你算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哩,你的思想境界高,我說不轉你,算是我多管閒事,在替古人擔憂吶,好話醜話,我都講盡哩,聽不聽在你,結果好孬也在你呢?今後,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敢參言了,要是萬一出了啥樣後果,別怪我沒提前警告過你哦,
胡的發火,令楊賢德沉默無語,楊賢德也在左右權衡著,既擔心自己的政治前途,又著急已到了火燎眉毛的“天然”官司,權衡了大半晌兒,他最終心懷僥倖地認為,紀委方面,自己未作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就叫他查去吧!官司方面,卻不敢再有絲毫地拖延了,一旦“天然”的官司塵埃落定了,再立馬掉頭應對紀委的調查,想來也不會有多大麻煩的。
因而,倆人時而火爆時而舒緩的談話,最後便陷入了沉默無語中,談話草草收場,倆人也各自不歡而散。
這次談話過後沒幾天,縣紀委的調查組便開進了北山鎮,住在了銀行的飯店裡,調查組由唐出面負責接待協調,查賬的查賬,找人的找人,談話的談話,立時把北山鎮攪得雞飛狗跳人心惶惶了。
調查組不僅有針對性地把有關部門的賬目全部調了過來,還專門安排人手,找相關人員談話,這些鎮直部門,包括了鎮拖拉機站、茶果站、食品站、供銷社等經過改制承包而獨立經營的單位,銀行的飯店當然是首當其衝的。
銀行被叫到宿舍臨時改成的訊問室裡,一共進行了三次談話,且一次比一次嚴厲。
第一次談話,銀行嚇得差點兒把尿水尿到了裡,甚至,也把在飯店裡忙活的四方、香草和香草爹驚嚇得臉色鐵青,都沒有了心思開門做生意了,一見到調查組裡這些個進進出出的神秘人物,幾人還不得不笑臉相迎,悉心伺候著,生怕自己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