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花兩口子愈發急了,沈玉花男人直朝木琴拱手作揖道,金貴的客哩,千萬別再起鬨,弄我的難堪咧,我這張老臉可真是沒地兒擱了呀。
他說什麼也不叫秀芳爹起身,兩個大男人家你推我讓得紅臉紅鼻子的,那陣勢,就跟倆人吵架一般,最後,還是沈玉花男人退讓了一小步,只允許秀芳爹回去,把家中留藏的一瓶洋河大麴拿來,其他的物件,要是多拿了一點點兒,就給扔到大街上去,總算放過了秀芳爹,沈玉花男人又手忙腳亂地一頭拱進鍋屋裡,忙三火四地趕製著菜餚。
柱兒跟秀芳爹前腳趕後腳地進了院子,秀芳爹果真聽話,只拿了一瓶白酒來,氣得秀芳娘當面嫌道,叫你拿一瓶酒,還真就拿一瓶來哩,也太實在了吧!
秀芳爹“嘿嘿”地憨笑道,我就算多拿,也是白拿呢?大兄弟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他真敢把多拿的東西給扔到大街上呢?
柱兒從飯店裡弄來了七、八個涼熱俱全的菜餚,叫一個服務員用提盒拎了來,還帶來了兩瓶白酒,一盒香菸,沈玉花男人又極快地捅鼓出了幾個菜,湊成了十二樣菜餚,沈玉花還道,要不說這親事能成呢?連菜餚都跟著湊吉利,這就叫十二分滿意呀。
席間,柱兒殷勤地斟酒續茶,遞煙點火,喜得秀芳一家人合不攏嘴。
沈玉花抓住這個閒空兒,再次與木琴商議起在北山一村設立鮮果收購站的事,一旦業務做大了,還準備在周邊鄉鎮多設點,把收購網輻射出去,遍佈全縣,甚至,還可以擴大到鄰近的縣區。
木琴說,俺村成了你的唐僧肉了,隨你怎樣啃吧!能保你村人吃喝無憂,長生不老呢?
沈玉花不客氣地回道,哪兒吔,是我在辛苦地養肥你這身唐僧肉呢?要不,餓成了皮包骨頭,餓散了架,我沒得吃,你也活不成。
這頓酒席,每個人都吃得愉悅爽快,席面上,你謙我讓,你勸我接,氣氛是難得得好,幾個人還當場確定了看家的日期。
秀芳爹說,最好趕在年底前,就把喜事給辦嘍。
滿月紅著臉面道,柱兒才剛剛開辦了店面,至今還沒有存身的窩巢吶,怎也得等到建起了新屋才行哦,叫娃崽兒們沒地場住,我咋能忍心呀。
秀芳娘也說,是哦,是哦,怎麼也得蓋上新房再議嘛。
事情商議定了後,酒席也就散了,臨走,沈玉花叫柱兒帶上了幾盒煙花和一大盤花鞭,說這都是村裡賣煙花的人送的,不要白不要。
走在回村的寬闊大路上,木琴的心情格外輕鬆愉快,不僅僅是苦命的柱兒終於有了基本跑不掉的物件了,更重要的是,廠子的供貨渠道已然讓沈玉花梳理得四通八達,先前的些許擔憂與不安,至此蕩然無存。
她跟柱兒講,一定要好好地經營這個店面,積攢下錢來,儘快起座新院落,爭取年前,就把秀芳娶進家門,往後的日子也就有希望了。
柱兒“嘿嘿”地笑著,心裡就跟吃了山蜂蜜一般甜,
正月十五過後,年就算送走了,村人又開始了新一年的辛勤勞作。
首先,家家戶戶忙著起出豬圈、茅廁裡的糞來,幹後,或擔或挑或車運,統統送到各自責任田,再均勻的平攤到地裡,一年裡的作物收成,基本上就指靠著這點兒土肥的力量,柱兒賣店裡也出售化肥,像尿素、複合肥等,多數的人家都不敢奢侈地使用,只有到了莊稼催苗、灌漿時節,他們才捨得掏錢買來點兒化肥,以追追莊稼的發育成熟,平日裡,都是把土家肥當作了農作物的主要肥料使用。
福生家去年的收成還不錯,但與別家相比,就遜色了許多,欠收的地塊,都是茂響搶頭兒負責的那幾塊土田,事後,福生才慢慢琢磨出了其中的原因,就是茂響在伺弄莊稼時,偷工減料,潦草糊弄所致,今年,他打定了主意,就算自己照應不過來,把地種荒了,種廢了,也堅決不敢再叫茂響插手了,即使自己把地種絕收了,心裡也還有情可原,要是被別人有意無意地糊弄了,這說不出口道不出嘴的,憋在心裡吐又吐不出來,咽還咽不下去,實在憋悶難為死人了。
福生家的地裡,只有他一個人忙活著,平日裡,全家人中,就沒有一個趕來搭把手的,只有盼到了星期天,鍾兒和杏仔回到了家裡,倆人才在他的威逼利誘下,跑前跑後地跟著忙活一下子,鍾兒又賊懶,福生指派一下,他就象徵性地挪動挪動,一旦嘴皮子移開了,他也就順便止住了,福生拿他沒法,只得哄上一陣子,再許願說,待幹完了這陣子農活,就給他做好吃的飯菜等,有時,這樣的利誘也不起作用了,他就假裝黑下了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