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的丹桂,清清雅雅的一園碎花。園中有月桂種的“天香臺閣”、大、小葉佛頂珠,又有“日香桂”、“冬香紅”。其他的又有“早銀桂”、“柳葉桂”、“早籽黃”,再有“墨葉金桂”、“波葉金桂”、“華蓋丹桂”、“大花丹桂”,再來還有“寬葉紅”、“狀元紅”、“卷花黃”、“大葉黃”,種種種種,不一而足,亭亭如蓋。
園內樹下襬了木製的圓桌圓凳,桌椅盡皆是木墩做成,漆了清漆,那張木墩桌子三五尺寬顯然是老樹的樹根。桌椅皆是古雅,幾朵桂花落在酒菜上,更平添一分雅緻。
“來得可巧,剛剛讓人布上。”文瓏起身相迎。
唐瑾摺扇輕搖,微風拂面,“這一園桂花真是風雅,等回了雲燕,我也照樣子弄一園。”
文瓏一笑溫雅,“辰君一直嫌棄我這園子氣味太大,汙了酒香茶香。”
“桂花自然是四季幽香。”唐瑾道,“卿卿喜歡竹子,看來我回去還是弄一園子竹子才是上策。”
尉遲曉面上一紅,尋話說道:“這園子是璵霖為長寧所置,長寧喜歡桂花香甜,才有了這一園子的木樨樹。”
唐瑾道:“這麼說來更應該為你種一園的竹子才是。”
當著旁人的眼前,他說得毫不避諱,尉遲曉雙頰更紅。文瓏對唐瑾笑說:“你再說下去,辰君可又要鬧彆扭了。”
“是了是了,喝酒喝酒。”唐瑾牽過尉遲曉的手拍了拍,也不用相請,自己便入了座。
文瓏撩衣坐下,“這是五十年藏的‘桑落’ ,我是無福消受了。”
唐瑾品了一口,“蘭燻麝越,自成馨逸,果然是好酒。雖說無福消受,不過這杯子倒很考究。”他手中是一盞形如倒盔的玉蘭花果紋犀角杯,以此盛酒最提香氣。
文瓏道:“我從前也不是好酒之人,不過不群好酒,菲菲耳濡目染硬是給了我這樣一套犀角杯,說是我雖不喝,用來招待貴客也不失體面。若不是你來,這杯子也少能拿出來透氣。”
“別隻喝酒。”尉遲曉往唐瑾面前的碟子裡夾菜。
文瓏又奇怪又欣慰,目光在二人之間逡巡,“這是……好了?”
“哪有什麼好不好。”尉遲曉低頭吃菜。
“回頭……”唐瑾向他比了個眼色。
文瓏收到,笑言:“……再議。”
尉遲曉對這兩個打眼色、對默契的人只做不理。
見佳人埋首席間,唐瑾很實相的給她夾菜,“水蕨扣筍,要不要嚐嚐?再喝點湯好不好?”
尉遲曉尷尬的輕咳一聲,對文瓏說道:“我剛才在門口看見那位秦姑娘了。”
文瓏是一貫溫和的樣子,“子瑜沒有說嗎?”
“他說……”尉遲曉看向唐瑾,“原來如此。不過,你也該多留心,如今也是快成親的人了。”
“知道了,”文瓏溫聲應下,“菲菲對她倒也還好。”
“那便好。”尉遲曉道,“現在雖然天還熱,不過也已經過了白露,你該多注意。”
文瓏應了,趁勢說道:“我看子瑜最近臉色也不大好。”
尉遲曉既驚且疑的一回頭,就見唐瑾微笑,對她說道:“不過是前一陣忙著破案沒太睡好。”
尉遲曉淡淡的應了聲“嗯”。
文瓏笑道:“辰君便是嘴上一貫不承認,子瑜,你看,這不是一試便試出來了,還是極擔心你的。”
唐瑾望向她,眸含秋水。
尉遲曉沒有回應,微蹙了一下眉,似乎還有些事情沒有想通。唐瑾並不在意,三人的話題便扯上了詩詞閒事。
尉遲曉說道:“如果能與離國暫時訂下盟約,大概可以平和好一陣子了。”
“希望如此,能天天賞花喝酒的日子實在是求之不得。”文瓏說。
“哪裡就讓你那麼清閒。”尉遲曉說。
“富貴閒人確實不好當。”文瓏道,“莫要只顧著吃菜,我這還有一罈‘桑落’,是八十年藏的,可不能辜負。”說著讓人去拿。
喝至晚風剛起,尉遲曉想著文瓏不能受風,便起身告辭。唐瑾送她回府,到了府門下轎,她愁眉微鎖,若有所思。
唐瑾扶過她的手,牽她走出轎子的前槓,“在想什麼?”
“璵霖不是愛說笑試探的人,”尉遲曉想了又想,還是問道,“……你……真的沒事嗎?”
唐瑾一把將她抱進懷裡!
尉遲曉大驚,“你做什麼!”
“我真的很高興,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