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忌酒,只能一個人默默地消滅一盤剛上的拔絲地瓜,正吃得起勁,王大媽走過來坐她旁邊的空位上,一臉慈愛地看著時香。
時香知道他有點醉了,把自己的水杯遞給他,“熱茶給你,解解酒。”
王大媽也不避諱,接過來喝了幾口之後,又放下,說:“真有點喝多了,呵呵。”
“你酒量不是挺好的嘛……”時香拿過茶壺把水杯添滿。
王大媽攤在椅子上,有點懶懶的,“大家高興嘛,都來敬酒。”
看時香手上不停,一大盤拔絲地瓜很快沒了一個角,他突然也想嚐嚐,時香用溼巾把自己筷子擦擦遞給他,自己端起水杯小口小口的喝水。
王大媽邊夾著菜,邊隨意地講著話:“幸好這次叔亦回來了,哈哈,他這次佔大頭,喝了不少酒,我輕鬆了不少。”
時香抬眼看叔亦,叔亦身形修長,舉手投足優雅從容,一直笑咪咪的,柔和的側邊線條感覺很親切。時香暗想,果然是美人啊。
叔亦正跟人講著話,大概是察覺到時香的視線,轉過頭來,兩人視線剛好對上。時香有種“偷窺”被抓的感覺,正不自在,叔亦突然對時香很剋制,很禮貌的笑了一下,時香嗆到了,差點一口水沒噴出來。
叔亦其實笑得很正常,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溫文爾雅,翩翩公子一笑,不過時香總覺得脊背升起一股惡寒……那笑容太正規了,親切友好又不失莊重,像——新聞發言人……
你能想象自己正腆著肚子胡吃海喝各種沒形象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正在開記者招待會麼……
王大媽也順著時香的視線看過去,叔亦同時被兩個人盯著,好像有點不好意思,又是抿嘴一笑,像個羞答答的小姑娘。王大媽樂了:“哈!叔亦喝醉了!”
時香表示很懷疑……如果他喝醉了,這酒品未免太好了……
喝醉的人不是應該胡言亂語撒酒瘋麼,可是叔亦的談吐很正常,別人述說煩惱時,他還中肯的給出建議,溫言安慰……別說胡言亂語撒酒瘋了,他現在可是活脫脫的解語花!而且,喝酒不是應該臉紅紅麼,叔亦的面板本來就白,現在更白了,燈光一照都像閃光似的,哪是喝醉了的樣子!
見時香猶疑,王大媽放下筷子解惑:“他啊,一喝醉就變身了,完全一紳士範兒。而且……”他指指叔亦,幸災樂禍地笑,“你看,他又開始拽衣角了!喝醉的標誌動作。”
果然,叔亦一手端著酒杯正跟人說著話,另一隻手卻總是在小幅度的扯衣襬,就好像衣襬被壓皺了,他怎麼扯也扯不直一樣的。叔亦穿的是件襯衣,他動作幅度又小,這個小動作壓根兒不惹眼,只有王大媽這種“青梅竹馬”才會注意到。
想到青梅竹馬,身為資深腐女的時香不免開始YY這兩個大男人之間“難以啟齒”的“愛恨情仇”……她的眼神太詭異,王大媽有點坐立不安了,清了一下嗓子,站起來要喝著大家“趕下一場”。
高中的時候,生活方式比較簡單,吃吃飯唱唱歌就是全部娛樂。王大媽提議一起去錢櫃包房唱歌,徹底回憶一把年輕時候的各種消遣。大家一晚上喝了不少的酒,都喝不動了,集體贊同,一幫人馬打算向錢櫃開動。
時香沒有喝酒,算是裡面最清醒的一個,王大媽就扔給她一張卡結賬,自己先走了。這幫醉鬼有太長時間沒回H市了,他得一路照料著。
一大幫人呼喝著往外走,聲勢頗為壯觀。
結帳的時候,服務員端來小零食,請時香坐包廂裡稍等片刻。不知道為什麼,叔亦也還在。他走過來,坐時香邊上,中間隔了一個凳子。30厘米,人與人交往的安全距離,親密又不失尊重。
時香納悶:“你怎麼沒跟他們一起走呢?”
“不能把你一個女孩子留下。”叔亦很一板一眼地回答。
“好貼心啊……”瞄了一眼他的左手,果然,正在拂衣角。時香挑眉:“……你是不是喝醉了?”
叔亦扶額:“你覺得我喝醉了。”
叔亦的語氣不是反問,是陳述。這話太出乎意料,時香囧了,“……這你都知道……”
“如果我說沒醉,你肯定說‘喝醉了的人都那樣講’,如果我說醉了,你就覺得‘果然是這樣的’,對吧?”
叔亦支著下巴看時香,一臉的不滿意:“所以,你根本沒想問我,你認定我喝醉了!”
“額……沒有那麼複雜啦……”時香差不多要確定他喝醉了——清醒的叔亦哪有這麼多話……
不過,瞧人這邏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