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樣子。
不喜歡……不喜歡……
想著想著,眼圈就紅了,她拼命揪起眼角,別哭啊,沈與爾!
“小爾?”老人家探進腦袋,笑呵呵的,“你都半個月沒出門了。”
沈與爾一把扯過被子蒙在頭上:“啊……我想起來了,要去給周奶奶送東西。”完事用綿綿的被子胡亂蹭一把臉,一下子坐起來低著頭就跑出去。
一手一個碩大的蛇皮袋子,平時留下的複習資料或課外書,以及瓶子衣物,但凡有點用處的,她都會給附近一位老太太送過去,老人也是同孫女相依為命,靠收廢品一點點將小孩子拉扯大,她見了就覺得心疼。
就這麼拖拖拉拉慢吞吞往前走,她的兩隻眼睛溼潤潤的,看起來路牙都不那麼筆直了,晃來晃去。
突然一雙深棕色粗獷的矮靴一點點靠近,逆行的方向。她向左挪了兩步,把路讓開,蛇皮袋子在地面蹭出“沙沙”的聲音。靴子也向相同的方向挪動,堪堪停在她面前。
抬頭的一瞬,直直看進這雙漂亮的眼睛,她把視線溜走,小聲叫:“小陳……叔叔。”
“不想理我?”他問。
怎麼會不想!都不喜歡了……還頻頻出現不是給你找不愉快嗎,當然要,躲一躲。可餘光還是忍不住就想再多看過去,想著想著又難過起來,眼圈更紅了,沈與爾,誰讓你這麼小。
她又多保持了一步遠的距離,悶悶地說:“以後,就這麼遠,萬一,你有了女朋友……”想想心都疼了,蛇皮袋子捏的皺皺巴巴。
陳顧返彎了嘴角,真是前所未有的挫敗:“女朋友?”他揚著尾音輕輕重複了兩遍,揉揉她的頭髮,“最多14天。”
他真的就修身養性起來,連年三十都只露了個面就又消失掉,陳景安調侃:“顧返是不是談了?看他最近一直帶著那串佛珠。”
陳家老太太一手托起茶杯,笑道:“我打聽打聽,是不是上次給介紹的姑娘。”
“沈與爾,別人在釣主誒,晚上吃了什麼智商都沒了?”打雙升的幾個人笑話她,她把下巴磕在桌子上,怏怏的。
談吧,談吧……一片黑暗!
2月13,天一直灰濛濛的,將將中午就下起雪來,沒一會兒外面全是白茫茫一片。她盤著雙腿坐在地上收拾行李,明天返校。
一歪腦袋就看到書架上17隻手工小老鼠,第二年生日他送的。第一年16只老鼠巧克力,今年……一定又是老鼠,而且18只,她暗搓搓把架子騰出了一大塊兒地方。
約莫快到零點的時候,手機振動,看到來電顯示的名字,她的心不自覺就“噗通”跳個不停,猶豫著接起來,他在電話那邊低低地笑,說下來。
沈與爾一瞬愣神,片刻他的聲音又夾帶著風雪的“沙沙”聲清晰地傳過來:“穿暖和一點。”她沒怎麼能思考,只是一味地將自己裹成粽子一樣,輕手輕腳地跑下去。
陳顧返還站在門口光禿禿的桃樹下面,從眼睛裡看得出來,心情很是愉快,他彎腰儘量跟她平視,漂亮的眉眼上有一點點雪花,溫熱的氣息噴在臉上,他問:“有一個好地方,去不去?”
她內心掙扎了2秒鐘,也許……就是最後一次這麼近的距離了,她說:“去。”
小區內的足球場,陳顧返一階一階將她拎到看臺頂端,抬手看了看時間,四周萬籟俱寂,只有指標在“滴答滴答”地走著,每一下都像敲在她心尖,竟然有些緊張。
他就看著前面微笑,扭過她的小腦袋,說:“小爾,你看。”
黑漆漆的足球場上,突然就亮起來,從最遠處的一盞焰火,迅速蔓延直至首尾相接,一顆半個足球場那麼大的心,冷焰火的內圈就是他踩出來的腳印。
沈與爾幾乎不能思考,瞪大眼睛看著暖黃的火光,那麼亮,雪就一片一片落在上面,像畫一樣好看,這種視覺上的衝擊,讓她的腦子“嗡嗡”直響。
他……做的,這麼大,不怕被人看見嗎?
並不長的時間,火光慢慢熄滅,襯得四周更加漆黑。
“生日快樂。”陳顧返掰過她的肩膀,貼在自己身前,湊近了在她的耳朵邊說。
這一天,真的等了很久。
沈與爾雙手緊緊攥住衣襬,鼻子就挨在他的胸膛上,結實溫暖的觸感,想讓人再靠近一些。她有些遲鈍地問:“這是……生日禮物嗎?”
下巴被抬起來,他的手指蹭在她的面板上,忍不住又一點一點沿著側臉漂亮的線條摩擦著來到耳後,托起她整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