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一陣車子的聲音,她激動地快哭出來,伸長脖子眼巴巴望著,開口喊:“哥們兒,幫,幫個忙!”聲音都顫巍巍的。
車裡人略困惑。
她眯起眼睛這才發覺是一個棕色面板的人,於是用英語重複一遍,態度誠懇極了。工人放下葡萄車,慢吞吞走過來,她就望著那人的腳步,急一下再急一下。
樹底下,大傢伙警惕地瞅了瞅來人,片刻就放鬆,繼續抬頭盯住樹上的人。沈與爾不滿地直拍樹幹:“你們……過分啊!”
工人開口:“小偷?”
她連忙擺手。
“那怎麼在上面?”
“我是……”她抽了抽嘴角,咬咬牙狠狠心丟人就丟人,說“我是陳先生的太太。”
工人聳肩:“抱歉,我是新來運葡萄的,不能確認。”
“別!走!”沈與爾伸長手,訣別一樣慘兮兮喊住他,指著後面建築,“麻煩去找小七也成啊,就是那個……”她比劃了一下身形,“那個特別高壯的,臉上三道刀疤的。”
工人說,OK。
膽戰心驚聽下面大傢伙狂吠了約莫十分鐘,他的聲音遠遠傳過來的時候,她的耳膜朦朦朧朧好像幻聽一樣,不怎麼確定地轉頭,眉毛一下子就撇下來,一臉衰樣。
帶著哭腔,她可憐巴巴,回他:“叔……”
他就站在花壇邊,在恰到好處的陽光裡,輕聲跟她說:“別怕。”頭髮還任意搭在額前,顯然剛睡醒就出來的模樣。他對小七偏偏頭,小七一聲口哨,兩隻傢伙顛顛地跑到他們跟前,趴在那兒邀功一樣一個勁兒搖尾巴。
他說:“先牽住。”
小七給它們套上兩條漂亮的鏈子,牽在手裡。鏈子一看就是這個酒莊主人的風格,精緻的藝術品。
陳顧返眼睛裡都是這個窩在樹上面的小朋友,知道她最怕什麼,神色間難得溢位急迫的情緒。他說:“是的,我太太。多謝你,今天你可以休息,工錢加倍。”
說著,他穩穩走過去,站在樹下,抬手對她笑:“小爾,跳下來,我接著你。”
沈與爾毫不猶豫撲過去,接著就被他強有力地托住腿側抱在身上,她環住他的脖子,眉毛依舊撇著:“叔,你怎麼沒說有兩隻大傢伙。”
這擁抱跟冬日的陽光一樣暖人,讓人立刻心安,
他將人往上託了託,旁若無人貼著她的鼻尖,說:“我的老朋友了,一直在它們的地盤圈著,可能看到陳太太比較激動,嚇壞了?”
她舔舔嘴角,聲音也不自覺輕下來:“沒,沒有,慢慢來,我也可以跟它們……做朋友。”
“小爾,別勉強。”陳顧返將人放下來。
下一秒,“撲通”一聲,沈與爾就跪坐在草地上,他無奈又好笑,托住她臂彎將人拎起來。她眨眨眼睛迷茫了半秒鐘,突然拽住他袖子,說:“叔,我的蘋果。”索性也不站著了,腿一盤,扶著膝蓋就坐在草地上。
他單腿蹲下去,撿起一顆在手裡隨意拋了拋,低聲笑:“這個咱們家有很多。”
“自己摘的比較有價值,我要送人。”
“好。”
他眉眼揚一揚便將身上這件一看就挺奢侈的外套脫下來,鋪在地上,這麼曲著一條腿將青蘋果撿到裡面。
小七湊過來,沈與爾眯眼盯住大傢伙,正襟危坐。
他樂:“小太太,你怎麼這麼搓。”
她驚,指著自己,結巴:“搓?很,很搓嗎?”當初是誰被嚇尿,半斤八兩!
他嘿嘿地笑,其實還好。接著手裡就被拋來一坨東西,是裹了裹隨意繫住的包住蘋果的外套。
“你拿著,”陳顧返跟他說完就捧住沈與爾的臉,笑得極其勾人,“不搓,一點也不搓。”轉而他蹲在地上,示意她上來。
將她放在床邊,他仰躺在床上,渾身的氣場都懶洋洋起來。沈與爾爬過去,貼在他胸前,手指一點一點輕按他的臉,問:“才睡幾個小時,很困是不是?”
他將手臂搭在額頭,“嗯”聲,帶著特別慵懶的鼻音。
她湊過去親他,手指又去搔他的耳朵:“再睡一會兒。”正要老老實實離開,給他騰個地兒,突然一陣天旋地轉,反應過來已經被他單手握著兩隻手腕,壓在下面。
“又來。”她笑。
陳顧返舌尖觸了觸她嘴角,有點迷戀的樣子:“偷喝酒了。”忍不住又覆上去吮了吮。
她突然就想起紅酒跟女主人做主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