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夜等人遇到了麻煩。
果然官不是那麼好當的。
二公子看著面前跪著的人,說:“儘管說,某家為你做主!”
“你當真是新來的縣官?”
“如假包換!”
“我覺得是假的,換一個吧,你太年輕了。”
二公子怒,說:“沒什麼事不要妨礙本官辦公!”
那人嗷嗷大哭,“我一家老小盡死於張家之手,他們死的好慘啊,請大老爺為小民做主啊!”
二公子問身旁小吏,“張傢什麼來頭?”
“張家有一人在道院。”
二公子說:“你且細細道來。”
小吏見二公子要管,嘆一口氣告假了。
趙鳳瀾說:“這邊最近的道院就是我們那一個,說不定那人我認識。”
“打得過嗎?”蘇夜問。
趙鳳瀾說:“打不過。”
蘇夜對著二公子拱手,說:“公子,算了吧,趙師姐都打不過的,這冤屈沒法申的。”
二公子說:‘有些事總有人要做!’
於是蘇夜和二公子分裂了。
蘇夜覺得二公子變了。
變傻了。
而二公子卻是對蘇夜的背叛極為憤怒。
在蘇夜走後他在衙門中走來走去。
而下面的小吏與衙役本就對他陽奉陰違,暗地裡更是多有鄙夷。
如今更是將鄙夷的神色表現在面上。
二公子喃喃唸叨: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皇路當清夷,含和吐明庭。時窮節乃見,一一垂丹青。”
“天地間....有正氣。”
於是二公子眼中不再迷茫。
他對著衙役們說:“捉拿張家犯事之人。”
衙役們嗤笑一聲,懶羊羊的拱手,“得令。”
然後轟亂的走出衙門有說有笑,沒有一人說是去往張家的方向。
二公子自語道:“沒有人去,那我自己去。”
於是邁步出門。
蘇夜出門不久就與趙鳳瀾報怨。
“這二公子早先不是這樣子的,也不知道那個教師在這四年裡面究竟講了個什麼東西,一個個的學子都是這副瘋魔的模樣。”
“簡直像是邪教。”
趙鳳瀾說:“你也跟著學了四年,不也是沒有變化,可見還是因人而異。”
蘇夜說:“我根本就沒聽過課,你看看那一屋子的人,最後結束的時候都是什麼樣子?”
一排排的嚴肅的臉,筆直的身軀,昂揚且自信。
那一聲聲令人震撼的呼喊,三五十人喊出了成千上百的氣勢。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事開太平。”
蘇夜回想起來還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他問趙鳳瀾:“你就不害怕?這群瘋子,這是洗腦,虧得那些讀書人還削尖了腦袋往裡面去。”
趙鳳瀾笑道:“別說是這三五十人,就是再多十倍,某一劍斬之。”
蘇夜說:“你只是在殺戮,你不懂他們在想什麼。你什麼都不懂,所以你不怕。我懂,正是因為我略懂,所以我才會害怕。”
趙鳳瀾說:‘天塌下來都是我頂著,我死了才到你害怕。’
類似的話趙鳳瀾天天與蘇夜說。
可能這就是趙鳳瀾的喜歡錶達方式。
只是蘇夜已經習慣,蘇夜停下,站在一處院牆邊,聽已經走散的衙役路過交談。
“縣老爺竟然要獨自去往張家?”
“不知者無畏。”
“一介凡人,即使是縣官又有什麼用處?”
“是個不怕死的。但是某上有老下有小,怕是不能陪送。”
“縣老爺是個有志向的人,就和上一個縣老爺一樣。”
“可惜,可惜。”
蘇夜說:“你看看,傻腦殼,這些下面的傻子們都知道打不過,白白送死,可是他就是要送死。”
“怎麼?他覺得修道之人就不殺人,覺得自己一條命能給他增加多少業障?”
趙鳳瀾說:“我倒是覺得他適合修道,若不是沒有緣法,當是一個強大的修士。”
蘇夜靠牆,想了一會問道,“剛才伸冤的那個人呢?”
“你找他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