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前方,或者連前方都沒有看,眼神無一絲生氣。
街上行人來往,沒有人多往這邊看上一眼,這個酒樓可不是平常的小老百姓能惹得起的,聽說在朝中有大官罩著,他們也不想惹麻煩。
……
楚莫趴在地上縮成一團,眼神忽的露出一抹嘲諷,這才是人的本來面目吧,都是自私的、卑賤的……
幾名大漢一腳踢上他的頭,頓時眼前一片模糊,血液糊上了眼睛,白色的雪地變成了一片赤紅,地上出現了星星點點的猩紅。
耳邊只有毆打他的人發出的汙言穢語和辱罵聲,拳腳卻陡然停止了,楚莫還未緩過起來,灰褂的小廝卻突然上前揪起他的頭髮,對著他的臉狠甩了幾掌,頓時耳中一片轟鳴,他什麼也聽不見了。
頭皮似乎快被撕裂,眼睛都無法閉上,被迫睜得很大,但他卻不想反抗,這樣死了對誰都好。
“公子,他好可憐哦,你看他為什麼不反抗?為什麼沒有人救他?”
嬌聲細語,是一個女子的聲音,雖然她話裡好像都是關心,但她的語氣是個人都能聽出是暗嘲譏諷,她也不待他人回答,徑自又道:
“公子,我聽說只有自愛之人才有人理呢,你看他這樣一副憤世嫉俗的樣子,好像全天下人都欠他銀子,也不想想,比他慘的人多著呢,別人還活的好好的,哪像他呀……”
“青蘭……”清朗的嗓音中似乎帶著明媚的陽光投到了楚莫陰暗的心底。
她說:“你沒事吧?”
楚莫睜著模糊的眼睛,雪水滑落到眼底,衝開了赤紅,他看見了被雪覆蓋的白色的世界。
看到了那個徐徐向他走來的白衣人,大雪紛揚卻蓋不住她身上散發的明媚的色彩,風雪呼嘯中,她宛如閒庭信步的步伐,她雪色的雲靴,她清越溫朗的聲音……
還有,那一頭在他面前傾瀉而下的墨緞般的青絲和奇異的清香,冰涼卻如玉般的纖指……
雪衣公子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近到楚莫看清了她不染一絲塵埃的雲靴上暗繡的雲紋。
她停下了腳步,彎腰,青絲順著動作如雲煙般飄瀉而下,纖指撩開了他凌亂不堪,甚至髒汙的頭髮,楚莫聽到了那似乎帶著輕笑卻肆意清揚的嗓音,她說:
“你沒事吧?你以後跟著我吧”
於是,他從此便跟在了她的身邊。
他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被那群人放過的,也不知道為什麼那群人為何這麼輕易的就放過了自己,一直到後來,他知道了她的身份……
他被送到了一個處處透出低調的奢華的府邸當中,他沒看到府內華麗的陳設,但看清了那府門之上牌匾上嵌刻的字,慕府。
慕府……
京城中沒人不知道慕府,沒有人不知道慕公子的傳說。
傳說,她年不到十六便醫術無雙,能夠活死人,肉白骨;傳說,她是個商業鬼才,連歸醞樓的總管也對她禮遇有加;傳說,他其實是個皇親國戚,有人看見皇帝都曾親自來到慕府。
也有人說她是煞血樓的人,因為鬼煞也是她的隨從,傳說很多,很多人猜測她的身份,似乎五年前,這個府邸就突然出現在眾人面前,但是,即使有人懷疑,也沒人敢招惹這位慕公子,那些上門挑釁的,不是被查處抄家就是被煞血樓的人暗殺橫死。
沒想到他竟然碰上了這位慕公子。
“你看什麼看!還不去洗漱洗漱,不要弄髒了我家公子的地方!”楚莫還在想著這位公子的事情,一個嬌喝打斷了他,接著他便被拉進了洗浴的地方。
他剛進去,剛剛喝止他的女子才轉頭離開,她慎重端了一盆溫水朝另個房間而去。
這是一名看起來二十五六的女子,一身青色的衣裳,看起來爽朗簡潔,就是毒舌了點,她就是心凝身邊的青蘭,當年殉死不得,被心凝救下的女子,如今她跟在心凝身邊做了丫鬟。
她敲了敲門,門裡傳出輕應的聲音,她才推門走進去,小心的將水盆放置在檀木梨花架上,開口問道:
“公主,你為什麼要救那個叫花子?他那副模樣看著就不舒服。”邋里邋遢也就算了,還總是一副要死的模樣。
屋內,雪衣之人正彎腰執筆在素箋上寫著什麼,聽到此言,放下筆,鳳眸看向青衣的婢女。
雪衣人便是心凝,此刻她不是原來的樣子,臉上明顯易容了,稜角分明,帶著男子的特徵,她走到溫水邊,道:
“他有一些功夫底子,我想留著他,我也不能老是依靠暗影和鬼煞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