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重重砸在後背,打在骨頭上,一下一下。
一。
二。
三。
她咬著牙數著,十下,她應該能挨十下吧,反正痛一下也是痛,痛十下也是痛。
“起、起——”
謝蕩想讓她起開,還想罵她,可發不出聲音,想抬起手,卻動彈不了,手指都動不了,就那樣躺著,她壓在他身上,血從她頭髮裡往下滾,一滴一滴,砸在他臉上。
媽的,這個蠢貨!
她還不怕死地抱住他的頭,哆哆嗦嗦地說:“蕩哥,你再撐著點。”
她也撐著點,不能暈了,咬著牙,繼續數。
四。
五。
還沒到十下,可男人惱了,起身,不耐煩地踹開了她,她整個身子翻出去,連帶著謝蕩也滾了一圈。
地上全是血,她臉上,還有謝蕩臉上,血淋淋的,眼睫毛上的血結痂了,黏黏糊糊,她不怎麼睜得開眼,只能眯了一條縫,看見男人踹了謝蕩一腳,因為手裡的磚頭裂開了角,男人扔了,在地上又撿了一塊。
媽的,他居然踹了謝蕩。
謝大師那麼寶貝謝蕩,當公主養著,從來沒捨得打他一下,他居然踹他。
談墨寶氣得頭疼,背也疼,哪裡都疼,心臟都疼了,她死死咬著牙,又爬起來,趔趔趄趄地往前走,撲過去,抱住了男人拿磚頭的那隻手。
她仰頭,滿臉的血:“死男人,我還沒死。”她眼睛睜不開,都是液體,不知道是血還是淚,拿出要拼了命的氣勢,喊,“我不准你打他!”
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她推著男人一起往後倒。
她摔在地上,第一反應就是抱住那塊磚頭。
男人被她推得坐到了地上,徹底惱羞成怒了:“想死啊,”他站起來,皮鞋在地面蹭了蹭,“那我成全你。”
話落,皮鞋尖就踹在了她肚子上,一腳,接著一腳……
後腦勺的傷裂開,汩汩流血,她躺在地上,蜷縮成一團,懷裡抱著一塊磚頭,一聲不吭,男人的腳不予餘力地招呼在她身上。
謝蕩眼眶裡全是血,通紅通紅的,他抬手,往前伸:“談、談——”
手只抬起了一點點,然後無力地摔回了地上,他張張嘴,發不出聲音,眼皮很重,意識在渙散,視線模糊,快要看不清。
她好像哭了,嘴巴在動:“對不起。”
都怪她,拉他來喝酒,他流了那麼多血,地上全是血啊。
她哭著喊:“蕩哥。”
“蕩哥……你撐著點。”
她要撐不住了……
遠處,有人在喊。
“謝蕩。”
“謝蕩。”
“……”
是宋靜的聲音,是宋靜來了。
談墨寶沒撐住,閉上了眼,磚頭從懷裡滾了出來。
男人又踹了她一腳,停下了動作,聽了一會兒動靜,聲音越來越近,他眼裡的慌色一閃而過,片刻思忖後,拽住談墨寶的頭髮,把她塞進了後備箱,驅車離開。
巷子裡,謝蕩躺在一灘血泊裡。
犬吠聲越來越兇……
他猛地睜開了眼睛,坐起來,夢醒了。
謝暮舟被他嚇了一跳,拍拍胸脯:“蕩蕩,你醒了。”他看了看時間,“你都睡了十二個小時了。”
謝蕩不做聲,大口大口地喘氣,低著頭,額頭上全是汗。
謝暮舟看他臉色發白,心急如焚:“你怎麼了?”
他還是不說話,抬頭,眼眶通紅。
謝暮舟被他嚇到了,心肝兒直跳:“怎麼不說話?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蕩蕩,說話呀。”
他張嘴,嗓音嘶啞:“3948。”
謝暮舟沒聽懂,懵了一下:“什麼?”
謝蕩紅著一雙眼:“3948,車牌。”他抓著謝暮舟的手,用力攥著,“談墨寶,談墨寶在後備箱裡。”
時瑾派人找了兩天,一無所獲。
謝蕩只想起了車禍現場的事,霍一寧來給他做了一個口供,確認了一下兇手的樣貌,的確是時瑾在醫院拍到的那個人,只不過,那人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一點蹤影。
第三天,還是沒有談墨寶的訊息。
“六少。”
時瑾問:“找到了嗎?”
秦中在電話那邊搖頭:“車被扔在了廢車場,是輛黑車,沒有找到人,後備箱裡全是血,已經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