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詩好嗤笑,完全沒當回事。
電話響了,溫詩好接起來,秘書唐晉喊道:“小溫總。”
因為銀行先後出了兩位溫總,私下裡,都稱呼溫書甯為溫總,溫詩好就被稱為小溫總,溫書甯鋃鐺入獄後,稱呼也一時改不了。
“什麼事?”
唐晉說:“您料得沒錯,我們溫氏的散股的確有人在背後操控。”
溫詩好眸色沉了沉,眼裡並未見意外之色:“多少份額?”
“至少百分之五。”
夠了。
夠她把林安之弄下去了。
溫詩好語氣不疾不徐:“是誰在操控?”
唐晉頓了一下:“秦家六少。”
她笑了笑,一臉瞭然:“果然是他。”時瑾在背後幫林安之,依照他的處事手段,怎麼可能沒有兩手準備。
欲除林安之,就必須得先動時瑾。
“那現在怎麼辦?”唐晉請示。
溫詩好氣定神閒,很是淡定自若:“我自有辦法。”
她掛了電話。
溫書華立馬詢問:“你是要跟時瑾作對?”
溫詩好不置可否,預設了。
溫書華臉色一變,鄭重其事地告誡她:“不要去惹他,你鬥不過他。”
溫詩好不當一回事,胸有成竹:“你就別管了,我手裡有能讓他聽話的東西。”
“什麼東西?”溫書華追問。
她沒說,笑了笑,眼裡有躍躍欲試的興奮。
溫書華眼皮直跳,有種很不好的預感,一整天都心神不寧。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天晚上,那些被塵封了多年的往事,突然入夢來,鋪天蓋地,來勢洶洶地驚擾了所有神經。
那是姜民昌身亡的第二天,在江北,有人拿著溫家的財物去當鋪典當,警方當天就聯絡了她前去認領。
電話裡,警方道:“溫女士,疑犯也已經找到了。”
“是誰?”
“是一個入室偷盜的小偷,花房附近的腳印與嫌疑人的完全吻合,而且玻璃花房上也採到了他的指紋。”
因為沒有目擊證人,這個小偷,是目前為止,唯一出現在案發現場的人。
那時候,溫書華剛失去了丈夫,情緒悲憤激動,放言道:“我要告他!我要讓他判死刑!”
那時候,她以為那個盜竊犯就是兇手,甚至不管疑點,一心想要他死。
案發的第三天,那個小偷的母親跑來溫家,大哭大鬧,求她大發慈悲。
她遷怒於人,大發雷霆:“你兒子殺了人,我要他償命!”
婦人跪下來,哭著辯解:“不是我兒子殺的,不是他。”
“溫夫人,你放過他。”
“人不是我兒子殺,求你放過他,求你了。”
溫書華一句都不想聽,認定了那個小偷是兇手,越看婦人越覺得她恬不知恥,竟還有臉來求饒,吩咐下人:“立馬把她趕走!”
“溫夫人!”
“求你放過我兒子。”
“不是我兒子殺的,他是被冤枉的,他只偷了東西,沒有殺人,他沒有殺人!”
“溫夫人,溫夫人……”
婦人被下人架著拖出去,一路哭天搶地。
溫書華狠狠將茶杯砸在地上,怒火中燒時,手被抓住了,小小的手,是錦禹。
那時候,他還沒滿八歲,天真無邪的年紀,一雙眼睛生得明亮又幹淨,他拉住媽媽的手,說:“媽媽,是溫詩好推的。”
溫書華愣住了。
小小的孩子,眼神卻格外堅韌:“爸爸沒死,他還會動。”他神情倔強,明明很怕,卻鼓足勇氣地說,“是溫詩好推了爸爸,本來還會動的,她推了他,然後就不動了。”
童言童語,卻說得明明白白。
溫書華大驚失色,盯著才長到她腰間的孩子,難以置信:“錦禹,你在說什麼?”
“是溫詩好推了他。”他眼眶紅紅的,不知是不是怕的,快要哭了,卻忍著,“不是那個小偷,也不是我姐姐,是溫詩好。”
他大喊:“是她害的!”
溫書華怔忡了許久,回過神來,第一件事是捂住了姜錦禹的嘴,怒斥他:“錦禹,不準亂說話!”
他用力推開:“我看到了,就是她!”
“是她推的!”
溫書華一把拽住他的胳膊,騰出一隻手死死捂住他的嘴:“不可以亂說!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