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人喊住時瑾,他回頭,頷首,客套又疏離地喊:“傅小姐。”
傅冬青今日穿了一身深藍色的長裙,妝容很用心,柔和的琉璃燈下,更顯得模樣精緻,三庭五眼,是個標準的美人,她笑著望向時瑾:“一定要這麼客氣嗎?”
“不是客氣。”他說,“我們不熟。”
態度溫和,卻不近人情,墨染的眸子裡,像畫了山水,隔著距離,讓人怎麼都窺不透,先是好奇,再到不可自拔。
傅冬青覺得自己瘋了,連風度都不要了,追著問:“那怎樣才算熟?”
他仍舊不溫不火,眼裡沒有一點波瀾:“抱歉,你和我沒有必要相熟。”
她不禁問:“為什麼這麼拒人千里?”似乎從一開始起,他就如此,有風度,卻不好接近。
“請問,”頓了一下,時瑾問,“你對我有想法?”
這樣的話,若是別人說出口,要麼輕佻,要麼曖昧,可從時瑾嘴裡說出來,平鋪直敘的,沒有一點情緒,哦不,帶了一點反感,即便他因著紳士氣度,掩藏得很好。
傅冬青沉吟了半晌:“如果我說是呢?”
這樣的男人,沒想法恐怕都難。
時瑾還是從容自如,只是眉宇間比方才多了一些冷峭:“那是你的事情,我不會過問,你是什麼態度隨你自己,不過,”嗓音突然凜冽了幾分,他說,“以後若不是公事,恕我不能奉陪。”
楚河漢界,他當場就給劃分好了,一點都不人逾越。
傅冬青也不生氣,似笑非笑,像玩笑話:“用得著這麼防備?怕我把你搶過——”
“傅小姐,”
時瑾打斷了她的話,目光微微凝霜:“我是有家室的人,請你說話注意分寸。”
話落,他繞過她,餘光都不留。
從沒見過一個男人,會為了一個女人,這麼嚴防死守。傅冬青笑了,看著時瑾走遠的身影,眼神耐人尋味。
薛氏走到她身邊:“看什麼呢,冬青?”
她沒有收回目光:“媽,你覺得秦家六少怎麼樣?”
薛氏順著視線看過去,搖頭:“他不是你能掌控的人。”
傅冬青挽住母親的手,語氣玩味:“是啊,刀槍不入,難度太大。”可偏偏,他輕而易舉就能讓人趨之若鶩。
不到三分鐘,傅冬青收到了經紀人的簡訊,秦氏酒店解除廣告合作,合作終止。
時瑾吶。
她忍不住默唸這個名字。
中南三省,商業市場幾乎秦家一家獨大,秦行壽宴,這中南排的上名號的企業家自然都得來送幾分薄面,尤其是秦行有意給秦家六少擇偶,各家名媛幾乎都到齊了。
一個個打扮得嬌俏可人,偏偏,秦六少眼睛都不抬一個。
中南的紈絝代表華少,連連咋舌,覺得有些暴殄天物,摟著他的小美人去找秦霄周,見他一個人在那自顧喝酒,身邊居然連個佳人都沒有。
他老遠就開始調侃:“喲,一個人喝悶酒啊。”
秦霄週一臉嫌棄:“去去去,別煩我。”
這秦四,最近脾氣實在大,和家裡更年期的老母親有的一拼。
華少親了親懷裡的小美人,把她打發走,湊到秦霄周跟前插科打諢:“你這脾氣,是越來越燥了,你這是慾求不滿啊。”
秦霄周哼:“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華少嘿嘿一笑:“你說話還越來越文縐縐了,老四啊,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秦霄周冷著眼:“我以前是怎樣?”
“以前的話,”華少看了看手錶,“這個點,你肯定在女人床上。”
“……”
我艹!
秦霄周在心裡罵粗,很煩躁,可就是不知道煩躁個毛,所以更煩躁了。
華少還不知收斂,變本加厲地逞嘴上功夫:“你已經不是我認識的老四了,那些一起吃喝玩樂搓麻將睡女人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
秦霄週一腳踢過去:“滾滾滾,一肚子黃水,噁心誰!”
華少抱著屁股躲:“艹,你別以為你素了幾天就可以跟我裝純情,以前你睡我女人時的嘴臉,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還別說,素了一陣子的秦老四養得白嫩了不少,脫了那副縱慾過度的皮相,更像個小白臉了。
秦霄週二郎腿一翹,表情非常欠揍:“不用忘記,改天我再給你鞏固鞏固。”
華少也不氣,笑著又湊上去:“這才是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