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嫵甜甜而笑,“藍家這是在一箭雙鵰,一方面是在懷疑銀線鯉的事,有其他世家作祟,或者乾脆是君家秘密投靠了其他世家,而另外一方面,藍家未嘗沒有藉著銀線鯉的事,故意敲打修理君明翊的意思……君明翊畢竟是年紀輕輕就要繼承世家的,除了君老太的這層關係以外,君明翊跟藍家沒有什麼接觸,藍家為了確保自家對君家及君家繼承人的絕對權威,就好像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一樣,藍家換個新的下屬,總要向下屬展示一下自己的權威和不好惹吧?省得新下屬不把自己放在眼裡……這就是藍家當初故意放任司凜處置君家祖孫倆的原因。”
“那君老太現在死了,君明翊又被接進藍家,是怎麼回事?”樂南忍不住興致盎然的追問道。
“這又是另外一種策略了啊,恩威並施,懂否?”葉嫵放肆的輕笑了出來,“把他們祖孫倆推入絕望的深淵,再由君老太承擔下一切的罪責,將君明翊拯救出來,你覺著……如果是你站在君明翊角度來看,會對藍家懷揣著怎麼樣的想法?”
樂南舔了舔嘴唇,眼底裡略帶著幾分畏懼的道,“應該是……感激之餘,敬畏有加吧?讓我看到了他們藍家的權力和實力,知道了沒有藍家當靠山的恐怖後果,以後就算是想背叛恐怕也要掂量一二,而且這樣一來,還能讓我對他們藍家心存感激,畢竟是他們藍家將我救出來的……如果沒有藍家,怕是他也會如君老太那樣被殺人滅口了吧?對呀,就算是君家當初真的背叛了藍家,經此一事過後,恐怕君明翊也會對藍家忠心耿耿……挖了個擦!藍家好深的心機!”
葉嫵瞭然一笑,這陣子長久以來的緊鎖眉頭,難得的展顏一笑,“你猜測得不錯,不過,忘記了一個變數。”
“嗯?”樂南詫異了一下。
葉嫵眸底劃破一抹光芒,“你忘了我控告君家的那五大罪名了?”
樂南苦思冥想了好半天,忽然拍了拍額頭,“——是種植園和走私吧?!”
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容敘,怨念的瞟了一眼樂南,“聊天歸聊天,注意開車。”
樂南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
瞧著這兩人之間的互動,葉嫵忍俊不禁,繼續道,“罌粟種植園和走私珍貴礦產所能帶來的利益,有多大,你想象過嗎?說句不好聽的,他們每年從這兩項上所獲得的利益,別說旁人了,就算是出身豪門的我,也都忍不住為之眼紅……你覺著,藍家會不動心嗎?嗤,藍家以為君老太死了,君家的頂樑柱沒了,君明翊便成為他們藍家的牽線木偶,這才花費大力氣把他挖出來的,想借著他的手,操控這兩項暴利行業,或者,乾脆君老太臨死前直接將每年的利潤讓出了一大半,以此換回君家的平安……我說的對否,司凜?”
司凜微微的點了點頭,“這一點你倒是沒說錯,這一次為了挖君明翊出來,藍家真的花了大力氣的……為了獲得其他世家的支援和同意,藍家讓出了原本屬於他們家的三個職位,甚至還將豪門世家管理局的一個實權管理職位讓了出去,以此換來其他家族對我的施壓,世家抱成團的對我試壓……我也要考慮全域性和平衡,很多事情不可能那麼妄為。”
說到這裡,司凜略微有些歉意的看向葉嫵,“君老太的認罪書,許多家族都公然看見了,我實在不好偷偷毀掉,而且葉嫵所提供的一切證據,包括綁架、下毒和故意殺人,證據全部直指君老太,跟君明翊無法產生半點瓜葛,除了跟境外勢力勾結這一條屬於家族罪名之外,其他方面,我們根本沒有證據拿下君明翊,藍家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強硬要求我釋放君明翊……除非,我們真的找到了君家的種植園和走私。”
司凜的歉意眼神,沒由來的讓葉嫵心虛不已:君家與自己之間的恩怨,其實他沒有必要捲進來,還為了自己承擔那麼大的壓力,現在還因為沒確鑿證據而放走君明翊,覺著愧對自己……
真正應該慚愧的那人,應該是她葉嫵才對吧?是她任性妄為的利用著司凜對自己的感情,又憑什麼要人家對自己愧疚?
“我又沒說你什麼,你那麼看我幹什麼?”葉嫵彆彆扭扭的扭過頭去,藉以掩飾眼底隱約而逝的愧疚,傲嬌的撇了撇嘴,“別那麼瞅我,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坐在前面的樂南和容敘藉著後視鏡正好瞅見葉嫵的表情,各自忍不住扭過頭去,悶笑不已。
司凜坐在葉嫵身邊,還那般愧疚而明亮的望向葉嫵,狹長的銀灰色鷹眸投射出來的視線久久的停留在葉嫵的身上……
在某個瞬間裡,葉嫵幾乎想逃開這樣的眼神,她幾乎覺著自己無顏面對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