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挑不出錯處。”
謝霄對錦衣衛並無好感;朝外翻了個白眼;催著店小二趕緊把菜上桌。
七分閣的幾道名菜確實名不虛傳,其中那道楊嶽提過的春筍蒸肉吃得今夏讚口不絕,又想著回京之後再沒這口福,邊吃著邊惆悵著。
楊嶽一改平日對菜品的興致,低頭悶吃悶喝,連話也不多。
謝霄看著直搖頭,繞過桌子,重重拍他肩膀道:“大丈夫何患無妻,一個女人而已,何必作這等愁苦姿態。”
“哥哥,你這話說得就不中聽了。”今夏頗不滿地皺眉,“什麼叫一個女人而已!女人怎麼了?怎麼就不值得你們男人一往情深相思愁苦。你好好想想,沒你娘,你都不知道該上哪兒投胎去?沒上官姐姐,你能在外頭自由自在晃盪三年麼?沒我,……呃,這個……你這一大桌菜找誰吃去?”
謝霄無話,盯她瞧了片刻才道:“丫頭,你喝大了吧?”
今夏打了個酒嗝,清醒地堅決否認:“怎麼可能,小爺我打落地,就沒喝大過。”
“別說我沒提醒你,這酒喝著淡,後勁可厲害。”
“沒事……上官姐姐怎得還不不來?”今夏起身往窗外看,潺潺河水上,香船畫舫來來往往。其中一艘畫舫停靠在距離不遠的地方,穿著沉香紵絲行衣的男子摟著一女子半隱在層層紗幔內,看不見男子面容。女子面目隱約可見,緊閉著眼靠在男子肩膊,面上似有幾分哀怨和苦楚。兩人靜靜依偎著,動也不動,只隨著船身輕輕晃動。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關風與月。今夏轉頭望了眼正端起酒盅一飲而盡的楊嶽,默默嘆了口氣,復轉過頭來。
出於捕快本能,她看出那男子摟著女子的胳膊有些古怪,不知是否受了傷,正待探身眯眼細看,就聽得身後“咚”一聲,楊嶽一頭栽倒在桌上,人事不省。
纖眉似的月牙斜掛在天際,謝霄認命地揹著楊嶽走在石板路上,心想下回再不能給這位爺喝酒了。今夏拎著兩小包果脯晃晃蕩蕩地跟在後頭,頭兒明日就要治腿傷,估摸接下來一段日子湯藥是少不了,正好打包果脯給他潤潤嘴。
心中總有一絲牽掛,似乎今日還有什麼事情沒辦,她顰眉費勁地想了想,可是腦袋暈乎乎的,怎麼也想不起究竟忘了何事。她就這麼一路回了官驛,安置好楊嶽,與謝霄作別,自己洗漱一番便上床睡去。
入睡前她還迷迷瞪瞪地想著:“這酒不錯,可以揹著娘悄悄給爹備兩罈子……”
這覺睡得並不穩,夜半,隔著窗紗,淅淅瀝瀝的雨聲帶著春寒直透進來,她翻了個身,驟然清醒,終於想起自己究竟忘了何事!
糟了!
騰地一下坐起身,披上外袍套上皂靴,隨便把頭髮挽了挽,連雨具來來不及拿,今夏就直往周顯已的小樓奔去。月黑風高,她熟練地翻牆撬鎖,連滾帶爬上了小樓,見陸繹並不在樓上,且並無任何異樣,這才鬆了口氣。
會不會他也忘了此事?
聽見外頭梆子聲,已經是五更天了,樹影憧憧,雨聲清冷,顯得這座小樓分外悽清。今夏倦倦打了個呵欠,摸出懷中的火石,把燈點了起來。
仔細回想了下陸繹交代的話:“……點上燈,再把窗子開啟……”
——於是她把西北側的兩扇窗子撐開,風夾著雨絲鋪面而來,她縮縮脖子,避到一旁。
“……要和周顯已自縊那晚一樣……”
——她抬頭瞧了瞧橫樑,頗有些為難,總不能把自己吊上去吧。轉頭四處找了找,瞧見桌上有一盆蘭花,於是她用布條給花盆做了個活套,正兜在盆沿上,然後把花盆吊到橫樑上。
“……然後,你就在裡面候著。雞叫過三遍之後,你方可吹燈下樓。”
——雞?這附近有沒有人家養雞?若聽不見雞叫,自己還得呆在這樓上過年不成?今夏頗為發愁。
謝霄說這酒後勁大還真沒錯,隔夜酒尤其不好受,頭暈口渴,她轉了一圈也找不到水喝。
“喵嗚,喵嗚……”
“我正想著你呢。”今夏親熱地把肥貓一把抱起來,摟在身上取暖,“跟你打聽個事兒,附近有沒有雞啊?有麼?有麼?不會被你吃了吧?”
“喵嗚,喵嗚……”
雨打得梧桐葉嘩嘩直響,今夏隨意往窗外望了一眼,突然怔住——這個時辰,還點著燈的人家屈指可數,從西北側的窗子望出去,可巧就有一家還點著燈。
可巧也是一棟小樓。
電光火石間,她的腦中出現在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