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搖櫓擺了方向,朝左邊蕩去,周遭豁然開闊起來。
船聚集在此處,上官曦一襲藕色羅衫,立在其中,凝眉沉目正聽手下幫眾回稟事務,分外醒目。幾乎在今夏看見她的同時,她也看見了他們,似未料想到謝霄與今夏會在一塊兒,神情略怔了怔。
“少幫主,少幫主……”周遭幫眾紛紛喚道。
謝霄邁開大步,踏著船板躍過去,一直行到上官曦身旁。
“少幫主,”上官曦又看向跟過來的今夏,……袁姑娘。”
今夏朝她拱手施禮:“還請姐姐恕我冒昧,聽說這裡出了事,和東洋人有關,所以我跟過來看看。”
“言重了。”
“姐,”謝霄問上官曦:“傷了幾名弟兄?”
“重傷六個,輕傷三人,”上官曦深吸了口氣,“死了四個弟兄。”
謝霄沉默片刻,然後道:“帶我去看看……對了,老爺子那邊,先瞞著點。”
幾名受傷的弟兄已經被送到醫館,上官曦先帶他們去了岸邊擺放屍首的所在。陰沉沉的屋子裡,擺放著四具屍首,都用白布蓋著。
“我能看看嗎?”今夏雖是官差,但此地畢竟是烏安幫的地盤,仍要講些禮數。
上官曦望了謝霄一眼,見他並不反對,便上前揭開屍首所蓋白布。
今夏先探手按了按最近死者的肌膚,尚有彈性,死亡還不到半個時辰,再檢查他身上的傷口。他身上一共有十幾處傷口,其致命傷是胸膛一刀,自右上往左下,刀口頗深;另外十幾處分別在肩胛腹部和大腿,另外還有四處傷口發黑……
謝霄這幾年不在幫中,這四名死者他都不熟悉,低首詢問上官曦,忽得眼角餘光瞥見今夏湊近發黑的傷口伸手撥弄,連忙探身伸臂把她拽開,喝道:“當心,有毒的!”
聲音之大用力之猛,把近旁的上官曦都驚著了。
“我說哥哥,你別一驚一乍地行不行。”今夏無奈,把手亮給他看,“我又不是頭一天當捕快,連這都不懂麼。”
此刻方見她手中還有根小小的銀籤子,謝霄訕訕丟開她的手,仍是道:“有籤子也當心點,你要死在這裡,給我們惹的麻煩就大了。”
“放心吧放心吧,我死也爬回去死。”
今夏滿不在乎地漫應著,又轉身去檢視其它幾位死者。
上官曦見他們兩人口沒遮攔一點忌諱也不講,道:“老四,袁姑娘是客,怎好這樣和她說話。”
謝霄道:“她沒那些忌諱,姐,你不必與她見外。”
又過了一會兒,今夏收起銀籤子,皺了眉頭問上官曦:“他們遇上了多少東洋人?”
“受傷回來的弟兄說,與他們交手的是四個東洋人,在賀家莊渡口遇上的,遠遠地還能瞧見莊裡也有東洋人,估摸著至少有數十人。”
“莊裡還有!”今夏大驚道,“你們可曾報官?”
“方才已經派人去報了官。”
今夏稍稍鬆了口氣,隨即仍是緊皺眉頭:“這幫東洋人頗為兇悍,恐怕……賀家莊怎麼走?距離此地遠不遠?”
“他們不是好惹的,你莫去湊熱鬧。”謝霄皺眉道,“走走走,我先送你回觀前後街去。揚州地界的官役又不是死光了,要你這外來和尚念什麼經。”
“我就是去看看,你看這幾個傷口都是被小型暗器所傷,暗器上淬了毒,這毒不至於立即要人性命,卻會讓人行動遲緩。你看這十幾處刀口,簡直就是在戲耍他,直到最後一刀才取了他的性命,說明在當時他已經沒有還擊的餘地,只能任人魚肉。這群東洋人中,用暗器者是最要命的。這毒以前我沒見過……上官姐姐,受傷的弟兄裡可有中毒的?”
上官曦點點頭:“有,大夫對此毒不熟悉,雖然熬瞭解毒湯藥,但把握不大。好在不致命,可以慢慢試。”
謝霄聽罷,目光緩緩在屍首上巡視,片刻後道:“老子廢了他,走!”
“老四,你不能去!”
上官曦急忙要勸阻住他。
“哥哥,我是官差,沒法子,說到底是分內的事,你就別來湊熱鬧了。”今夏也不想讓他去。
謝霄眼一瞪,手一揮:“老子不能讓這些弟兄白死。”
“眼下情況不明,究竟有多少東洋人都不知道,你若是要去尋仇,那咱們還是別去的好。”今夏也攔著他,“我就是去看看,可沒打算去拼命。”
“老子也是去看看。”謝霄瞪著她。
今夏晃著手指頭,與他約法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