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時候朝中無人保仇鸞,沒收兵權,革職查辦便在朝夕之間。
這番心思在王方興心中一轉,不過片刻功夫,他便已有了決斷。當下朝陸繹一拱手,慷慨道:“陸經歷所言極是,此事確該徹查,若還有其他地方需要我協助,還請儘管說話。”
外間窗下的今夏聽不清陸繹對王方興附耳的那段話,只聽得王方興突然間就爽快地答應了,心下疑惑,探詢地看向楊嶽。
楊嶽同樣不解,只能聳聳肩。
“多謝參將大人體恤。”艙內陸繹道。
“那我就先告辭了!”王方興本已欲轉身,看到沙修竹在旁,終還是忍不住朝陸繹道,“他跟隨我多年,此番闖下禍事,卻也還算條漢子,還請陸經歷看我薄面,用刑施棒留三分,我便感激不盡。”
“他只要老老實實的,我必不為難他。”陸繹道。
沙修竹在旁急急朝王方興道:“俺手下的弟兄,個個安分守己,此事與他們無關,請大人千萬莫為難他們。”
王方興看了他,片刻後什麼都未說,長嘆口氣,徑直出了船艙。
陸繹冷眼看著沙修竹,目中的嘲諷意味顯而易見。
“看什麼!俺曉得你們那些這個杖那個棒的,要打便打,不要什麼人情棒,打得老子不快活。”沙修竹瞪著他道,“方才那些話俺也聽見了,你也就是嚴嵩的一條狗而已,神氣什麼,小白臉!”
窗外,今夏聽得撲哧暗笑,細想陸繹的樣貌,確是生得十分俊秀,倒也算得上翩翩佳公子,只是整日擺張棺材臉,行事做派更是讓人生厭。
楊嶽則聽得直搖頭,這漢子真是莽漢,罵陸繹是不識抬舉,連帶著連嚴嵩一塊兒罵進去,這不就是找死嗎?
陸繹倒未著惱,風輕雲淡道:“其實昨夜,我很早便睡下了,直到你們上船來搜查之前,我都睡得甚香。”
沙修竹呆楞,臉上是如夢初醒後的勃然大怒:“你敢誆俺!……可,你是怎麼知道生辰綱所藏之處?”
“我如何得知,你不必知道。”陸繹冷笑,“將生辰綱藏在水密封艙內,這個主意不是你能想出來的,說吧,還有誰?”
“就是俺一個人想出來的!”
短暫的靜默過後,船艙外的今夏和楊嶽聽見一聲極其淒厲的慘叫聲,兩人皆被駭了一跳,幾乎是本能地站起來往艙內望去——
沙修竹痛苦地半倒在地,雙手抱膝,面容因巨大的疼痛而扭曲。陸繹淡然地站著,雙目正看著今夏二人,似乎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第十章
半個時辰之後,站船繼續沿著河道航行。
今夏與楊嶽老老實實地跪在楊程萬的艙門外,耳中聽得是從底艙中時不時傳來的壓抑不住的痛苦呻吟。
船工們在兩人身旁來來往往,從剛開始的側目到後來的不以為然,最後完全就當他們是船上無用的擺設。近旁就有儲存艙,兩名船工在裡頭邊整理邊小聲議論著,儲存艙艙門虛掩著,並未關嚴實,言語斷斷續續飄入今夏耳中。
“……腿斷了,聽說就一腳掃過去!”
“……幸而喊了大夫來接骨,要不然這人就廢了……”
居然還找了大夫來給沙修竹接骨?!陸繹此人的行事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毫無預兆就踢斷沙修竹的腿,就算是逼供,也委實狠了些。沙修竹倒也真是條硬漢,斷了腿疼成那樣,還是死扛著什麼都不說。
膝蓋傳來一陣陣隱隱的疼痛,今夏忍不住挪了挪,正在此時艙門開啟,楊程萬板著臉自內出來……
“爹爹。”楊嶽忙開口喚道,“我們知道錯了。”
“頭兒……”今夏可憐兮兮地看著楊程萬。
楊程萬嚴厲地盯了他們倆一眼,什麼都沒說,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他不開口,兩人只好繼續老老實實跪著。
“都是陸繹這小人!”今夏咬牙切齒,聲音小得只有她旁邊的楊嶽能聽得見。
楊嶽嘆氣。
事實上,陸繹在發現他二人在窗外後,連喝斥都未有一句,他只是找到楊程萬,有禮地說了一句:“令徒二人不知為何藏在我窗下偷聽?言淵行事自問光明磊落,並無不可告人之處,只是擔心前輩是否對我有所誤會,心存芥蒂?”
楊程萬自是連聲否認,宣告自己並不知情,請他原諒徒兒頑劣,自當嚴加管教。
而後,今夏楊嶽只得將事情始末詳詳細細都告訴了楊程萬,如何下水,找到生辰綱,又被陸繹發覺,把生辰綱運上船來,包括陸繹與王方興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