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座城市生活了這麼多年,顧喬從來都不知道有那麼一個地方,放眼望去,可以看到整座城市的繁華,感受著夜晚城市的魅力,卻又能置身事外,安安靜靜地做一個觀賞者。
“如果是晚上來的話,也許會更漂亮。”蘇言輕看著她,溫柔地笑了笑。
“你……”
“寶貝想問我為什麼會知道這個地方?”蘇言輕伸手捏了捏她的臉。
顧喬看著他,點點頭。
“其實發現這個地方是一次偶然的機會,那時候我父母他們還沒有去法國,我也記不清是什麼事情了,總之是跟他們鬧了矛盾,自己一個人生悶氣,哭著哭著就跑到這個地方來了,現在想想,那個時候還真是夠傻的。”
父母嗎?跟他在一起這麼久,她很少聽到蘇言輕主動提起自己的父母,是因為他們把他一個人孤零零地留在了國內,心裡在怨恨他們嗎?一般人應該多少都會有些怨恨吧,可看著蘇言輕的神情,她又覺得不像。
“言輕,你……你會怪他們嗎?”猶豫了半天,她還是問出了口,不管怎麼樣,她總是想再瞭解他一點,一步步向他走近。
“也許吧,不過遇到你之後就不會這麼想了。”蘇言輕用自己的手把她的手包住,心裡多了一絲安全感。“如果當時他們真的帶我出國了,我現在不是遇不到寶貝了。說實話,我現在都不敢想如果沒有了寶貝在身邊,我會變成那個什麼樣子。”
“在遇到寶貝之前,我一直都覺得自己少了些什麼,可遇到你之後我就明白了,我缺少的是一個能讓我真心去對待的人。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那次我被一群人堵住,剛好被寶貝看到了,當時我就在想你這個人真是添亂,本來想大幹一場的,現在都被你給搞砸了……”說著說著,他突然笑出了聲,雙手捏了捏她的臉頰,還俯身在上面親了兩下。
顧喬:“……”
“然後,因為你在現場,我就發揮失誤,不小心受了傷,本來還想罵你幾句,讓你放著好好的路不走,非要來瞎湊什麼熱鬧。可我回頭就看到寶貝的眼淚嘩嘩地往下落,我當時就愣住了,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你哭我鬱悶的心情反而消失不見了,就好像我一直在等著某個人為我落淚一樣,現在遇到了那個人。所以走的時候,我就告訴了你我的名字,讓你不要那麼快忘記我,雖然當時我們是同一個班的,不過你好像不太認識我,再遇到的時候,你也不主動上來跟我講話,每次都像沒看到一樣從我身邊走過去,因為這個,我當時鬱悶了好久。”
“……誰讓你都不來上課……”鼻子有點酸,眼睛有點疼,不知道是不是風沙吹進眼睛裡了。“我跟你那個時候又不熟,上去跟你說話不是很尷尬嗎?”
蘇言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笑著說:“寶貝,你真傻,哪有人一開始就跟別人熟的,都是在相處中一點一點熟起來的。”
她傻嗎?或許是真的傻吧,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年一直都沒發現蘇言輕喜歡的是自己。可嘴上還是逞強說:“你才傻!”
蘇言輕笑得很歡,“是是是,寶貝不傻,我傻。”
“還有小叔受傷進手術室也是,我剛趕到醫院,就看到寶貝渾身都在發抖,然後抱著我哭。當時我就在想,我這輩子或許再也遇不到第二個肯為我哭泣的人了,我這輩子認定的事情,從來都不會改變,我認定的那個人,她的名字叫做顧喬……”
淚水不由自主地從眼眶中滑落,視線開始變得模糊,恍惚之中,她彷彿看到了病房裡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他和蘇言輕長著一樣的臉,只是眼睛裡卻滿是悲傷,只可惜她到生命的盡頭都不曾知道,她的身後一直站著一個人,那個人默默守護了她七年。
當她徘徊在死亡的邊緣的時候,她聽著電話裡蘇言輕的聲音,莫名地感到了安心。她現在明白為什麼最後她問他是誰時,那人卻選擇了沉默,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把一個人傷得遍體鱗傷……
見他的寶貝突然哭了起來,蘇言輕心頭一緊,以為是自己說錯了什麼,十分心疼地拂去了她的淚水,“寶貝,是不是我說錯什麼話了?你怎麼哭了?”
想說一句對不起,卻卡在喉嚨怎麼都說不出來,眼淚也怎麼都控制不住,一個勁兒地往下掉。
蘇言輕把她抱進了懷裡,一個勁兒地安慰她,“寶貝,你不要哭了,我快心疼死了,對不起寶貝,我剛才說錯話了……”
顧喬把頭埋進了他的懷裡,淚水浸溼了他的衣服。從小到大,她沒哭過幾次,就連上一世得知顧黎去世的訊息時,她都在強忍住淚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