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明剛吃進嘴裡的麵條,立刻噴了出來,“女、女朋友?!”
蘇言輕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笑著說:“嗯。女朋友。”
蘇長明張了張嘴,沒說話。身子朝他挪了挪,“言輕啊~小叔雖然不反對你交女朋友,但你也不要總是給小叔驚嚇。而且,你現在才上高二,這交女朋友是不是太早了點兒。”他可是對他的哥哥千百般保證過,要讓蘇言輕以學習為重。
“不早,不早,小叔。”蘇言輕笑著說,“跟小叔比,我還差遠了呢。”
蘇長明:……
“小叔,麵條快涼了,你趕快吃完。”他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我先去睡了,明天還要早起。”
蘇長明扒拉了兩口麵條,別說,這家的麵條還挺好吃的。兒孫自有兒孫福,他自己都還沒有找落呢,管這麼多幹嗎?最壞的結果也就是被蘇長勝教訓一頓。
顧喬坐在書桌前,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個日記本。她從來沒有寫日記的習慣,唯一的幾篇日記還是初中時的作業,現在看看,也是很搞笑的一件事。
她用筆頭戳著下巴。第一次發燒暈倒是因為小黎的事,她記得當時幾乎睡了一天;而這次只昏迷了兩個小時,並且醒來之後,身體也沒有出現上次很疲累的現象。
“嗯~”她用筆在日記本上寫上了“直接參與”和“間接參與”。
透過這一次的實驗,間接參與確實可以減輕對身體的負擔;除了直接參與和間接參與這一點之外,她猜想還可能與改變的程度有關。換句話說,小黎最終是跳樓自殺了—顧喬到現在都不願回想起這件事。也就是說,她改變的是一條生命的有無;而諾諾的事情則沒有這麼嚴重,她改變的只是他的人生。
一陣夜風透過開著的窗戶,吹進房間裡來,顧喬的身子打了個哆嗦,隨即走到了窗邊。
她望著這座城市,因為樓層不是很高,視野很有侷限。已經晚上九點多了,小區的人們都休息了,只剩下一片寂靜。抬頭望著夜空,懸掛在上面的星星很多,明天應該是豔陽高照的晴天。
顧喬在窗邊站了一會兒,而後關上窗戶,拉上窗簾,爬到了被窩裡。手機響了,是蘇言輕發來的平安到家的簡訊。她看著簡訊,嘴角閃過一絲笑容,急忙止住了。跟蘇言輕相處,總是會讓她產生一種錯覺。她不願意去深入地想,害怕是自己想多了,最後連朋友都做不成了。還是她跟蘇言輕從來只是同學?連見了面都無法寒暄兩句的同學?就想上一世一樣。
她總覺得自己遺忘了什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腕,什麼也沒有摸到,那裡好像曾經戴過一條手鍊,後來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
顧喬把要回復甦言輕的資訊刪除後,手機靜音,放到了床頭櫃上……
蘇言輕打著哈欠,見顧喬走上車來,伸手打著招呼,“早啊~”
“早。”顧喬坐在了他的身旁,見他一臉睏倦的神情,“昨天晚上沒睡好嗎?”
他看著顧喬,沒說話。昨天晚上,他一直在等顧喬的簡訊,結果等了很久都沒有收到。一開始他以為是自己沒發出去,反覆確認了幾遍,訊息已經發出,還是沒收到她的回覆,搞得他失眠了一夜。
“嗯。”蘇言輕很自然地把頭靠在了她的肩膀上,用昏昏欲睡的聲音說:“我昨天一直在等你的資訊……”
顧喬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一愣,扭頭看著蘇言輕疲倦的臉,突然有些後悔昨天把資訊刪了,“對、對不起……”
因為是清晨,坐車的人不多,除了停站時開門關門的聲響,其餘的時間都很安靜。
“幹嗎道歉……”蘇言輕的眼皮動了動,慵懶地說:“我又沒有怪你……下次記得給我回資訊,不然我會擔心你出什麼意外……帶耳機了嗎?”
顧喬點點頭,從口袋裡取出耳機,插頭插到手機上,“你要聽嗎?”
“嗯……”他應了一聲,“顧喬,我手沒力氣,幫我戴上……”
顧喬把一隻耳機戴在他的耳朵上,另一隻我在手裡。她不敢把另一隻戴在自己的耳朵上,因為她想聽到蘇言輕均勻的呼吸聲。
想要聽一個人的呼吸?她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車內安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顧喬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心臟,想讓它跳得慢一些,再慢一些,可是她一看到蘇言輕的那張臉、聽到他的呼吸,心臟便跳得更劇烈了。
她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女孩,也沒有那麼遲鈍,知道出現這麼現象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她喜歡上蘇言輕了……
“蘇言輕,我們到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