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在廚房準備午餐,聽到動靜探頭出來,與倪初夏打了招呼,並告訴她倪德康在後院。
待她去了後院,黃娟從洗手間出來,徑自走到廚房,用嘲諷的語氣說:“她回來,你很開心啊?”
“太、太太,我沒有。”保姆害怕地向後退了兩步,生怕黃娟拿她撒氣。
黃娟目光陰狠地看著砧板上的菜刀,冷笑著說:“不準給她準備午飯,聽見了嗎?”
“可是,大小姐……”
“不聽是吧,那就從這個家滾蛋!”黃娟聲音提高,用力推搡保姆。
聽到她應下來,瞪了她一眼,才走出廚房。
後院,倪德康見她回來,眼中難掩欣喜,“夏夏,過來陪爸坐會兒。”
倪初夏坐下來,陪他聊著天。
時間差不多之後,她問:“爸,大哥和你不合的原因是什麼?”
倪德康臉上的笑容僵住,有些不自在地說:“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
不僅是表情僵硬,連說話都帶了幾分抗拒,顯然不想提及這事。
倪初夏抱著雙腿,將下巴擱在膝蓋上,輕聲說:“就是想知道原因,父子之間沒有隔夜仇,但你和大哥身上好像不一樣。”
倪德康伸手落在她肩膀上,沉聲說:“夏夏,爸活了大半輩子,卻又像是白活,做錯了太多事情。”
“做的錯事和大哥有關?”感受到氣氛變沉重,倪初夏勉強扯出笑來,調侃道:“難不成你拆散過大哥和他的女人?”
倪德康配合地笑著,無奈開口,“都不知道怎麼說你才好?”
“要不是這件事,大哥幹嘛總和你作對?”倪初夏挽著他的胳膊,不滿地嘀咕。
倪德康像從前一樣輕拍她的背,目光看向遠方,有些放空,“因為你哥看不慣爸做的一些事情,也無法原諒爸。”
連自己都無法原諒,怎麼能指望他去原諒?
“爸,你有什麼別憋在心裡,可以和我說的。”倪初夏偏頭看著他,瞧見他兩鬢斑白的髮絲,眼眶有些發澀。
倪德康朝她點頭,說道:“我們夏夏最乖了。”
轉眼,她已經這麼大,成為別人的老婆。
當年宋宋如她這般大的時候,也已經嫁給他,生下了明昱。
她們母女真的很像,容貌同樣的美麗,性格也是同樣堅韌、不服輸。
因為太像,以至,他不敢向她吐露一點當年的事情。他能想象到,當她知道真相時,會是如何看他。
沒有在臨江別墅多待,在開飯之前,她便離開。
步行走出別墅區,攔了輛計程車,去珠城財經政法大學。
這所學校有兩個校區,她要去的是倪明昱任職的法學院校區,位於市區的南面。
走進校園,映入眼簾的是滿園的觀賞櫻花。
一路而來,撲鼻的是淡淡的清香,校園格外的寧靜、和諧。
來的點正好是放學時分,大批學生從教學樓走出來,除去回宿舍和去校外的,基本都是往食堂方向走。
倪初夏避開人群,掏出手機給倪明昱打電話。
響了一會兒,電話被掐斷。
連續打了三個,那邊才回簡訊。
——正在上課,有事十二點之後說。
倪初夏漫步在校園裡,選在國旗下席地而坐,回道:“我在你們學校國旗下等你,放學來找我。”
倪明昱看到簡訊時,已經是半小時後,距離十二點零五分放學還有十分鐘。
他站在講臺上,眉頭略微皺起,尋思著這丫頭能有什麼大事,竟然直接過來找他。
“老師,你說上你的課不準玩手機,你帶頭破壞規矩。”後排有人看到他拿起手機,起鬨說道。
倪明昱將手機放進褲兜中,抬眼直射過去。
“破壞規矩要受到懲罰,老師,是唱歌還是背書?”
烏央央坐滿人的階梯教室有人跟風起鬨,剛才嚴肅的課堂蕩然無存。
倪明昱饒有興味地看向下面,單手舉起書說:“背書而已,從哪頁、哪段、哪行開始?”
“這不公平,書你肯定很熟,我們想聽你唱歌。”
“對!聽老師唱歌。”
“來一首!來一首!”
“唱歌還是算了。”
倪明昱把書丟到講臺上,看了眼腕錶,說道:“離放學還有八分鐘,可以滿足你們開學以來的好奇心,問的問題都會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