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語打趣道,“哦,所以是不用梳了。”
李小茶搖了搖頭,板著小臉說道,“還是梳吧,我孃親見了肯定說我是瘋丫頭。”
棋語莞爾一笑,解開她頭上的髮帶,細細給她梳頭。“你孃親的手藝很好吧。”
“嗯。”李小茶回想了一下,說道,“平日裡莊上人要去做客,都請我娘幫忙梳頭的。”
棋語挑了股頭髮,揉了揉問道,“你頭髮是有養過嗎?”
“我娘每回給我洗頭,都有用黑乎乎的東西給我塗過。”
“哦,你孃親可是在大戶人家裡幫傭的?”
“那到沒有。”李小茶心想著不應該說太多,於是轉而問起棋語如何梳頭髮。棋語到不是細妹之流,梳個頭發的事,裡面再多門道也沒做什麼遮掩。只是李小茶畢竟人小手短,跟前又沒有鏡子,和棋語學了幾回仍是梳不好。
棋語瞧見書院就要到了,忙給李小茶梳好頭髮。車裡頭兩個主子正說笑著什麼,薛四小姐掀開簾角嬉笑著對外面的喊道,“小阿茶,這書院的先生好好玩,居然姓範叫范進。他的字更搞笑,叫什麼同慕,那倒過來不就叫木桶飯了。哈哈哈,太可樂了,我還真想見見他了。”
李小茶回道,“小姐,已經到了。”
範先生的書院建在薛府外院,只收薛家世族子弟,因著範先生有些脾氣,收學生的要求不低,是以能上他這兒的學生並不多。薛六少爺說,每日裡過來的只有兩個族兄還有一個就是他們的小五叔薛五爺。
李小茶聽說薛五爺也在這裡面讀書,淺淺地往院裡瞟了一眼。這範先生許也是個喜歡綠竹子的,一個不大的院子裡到處都是一茬茬的住子,卻也沒望見半個人。
薛六少爺引著妹妹到了書院側屋,敲開門,裡面一個唇紅齒白的俊俏先生已經等在裡面。那位先生穿著一身青袍,一手執著書,一手背於身後。他那身子骨像薛六少爺一樣瘦瘦的,站在門口衣袖裡鼓著風看來到像是有些仙風道骨。只是他那張臉長得太俊了些,那嫩白的臉上眉眼柔柔的,若不是裝在一件袍子裡,換身襦裙卻是比新嫁娘還要惹眼。
李小茶瞧得都有些呆了,卻聽耳邊薛四小姐小聲吐了四個字,“靠,是隻受。”
屋子裡的人應該都有聽到薛四小姐的話,只是礙於眼前情況,不能計較她那些古怪的瘋話。薛六少爺領著妹妹向範先生行了禮,那先生微微點了點頭,交待了兩句客道話,留下本《女誡》便領著薛六少爺去了學堂。
薛四小姐沒想到入了學堂卻不是和男孩子們一起讀書的,更惱人的是讀的還是本沒意思的《女誡》,她望著範先生的背影扯著眼皮吐了吐舌頭。
李小茶跟在一旁,只做是沒看見。她站在屋邊環顧了一眼,這間屋子許是範先生的書房,裡面滿滿放了一櫃子書,李小茶細看了一眼,有些書是她沒看過的。她猶豫了一下,心想著下回找機會問問可不可以拿來看看。
一旁薛四小姐坐在椅上左扭右扭的,顯是坐不住了。她看到範同慕搖曳的背影心中的八卦魂就是萬隻螞蟻在心間爬來爬去,若是從前遇上範先生這樣的,她定然要拉著同類把範先生每個動作聊個遍。如今沒有同類了,她只好找身邊那個沒有表情的李小茶。
第24章 哪來的受
更新時間2012…6…12 12:00:55 字數:3121
“小阿茶,你知不知道,這個範先生是個受。”
“什麼是受?”
“哎喲喂。”薛四小姐搖著手,表情曖昧,她小聲說道,”受就是斷袖啊。”
李小茶愣了一下,收回目光,似是無意再聊下去。
薛四小姐卻扯著她說道,“你不知道斷袖是什麼意思嗎?”
李小茶平淡回道,“我知道。”
“那你怎麼不吃驚的。”
李小茶想了想,問道,“小姐,你怎麼知道範先生是斷袖,這種損人名節的話是不能亂說的。”
“我哪有亂說,我不會看錯的,他肯定是個受。”
李小茶淡淡“哦”了一聲,收回疑惑的目光,低頭看著桌子沒表情。
薛四小姐盯著她等了半天,沒收到半點回應,她只得舞動著雙手,表情誇張地說道,“喂,他是斷袖呃,難道你就不吃驚的,還是你不相信我的眼光?”
李小茶抬頭看著書櫃,心裡想著那本《山海經》早就想看了,有機會借來看就好。她心裡想著書,嘴裡平靜說道,“是就是吧,為什麼要吃驚,斷袖又不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