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她從包裡拿出那兩包果脯,她將其中一包交給院子裡最懂事的宮兒,讓她幫忙把果脯送到薛二奶奶院裡。李小茶自己拿著另一包到後院找了張嬸。張嬸是薛府裡的老人,人面足,要找個門房送點東西出去,還是很容易的事。
薛府裡的人有事一般都走側門,正門正經威武也就是個給人看的門面,到是側門備著的閒人最多些。張嬸聽了李小茶的事,自然而然地想著去側門找個門房送了。可李小茶一瞧出她走的方向,立馬拉著她說道,“嬸子,要不側門的人送。”
“為什麼?”張嬸到是奇了,笑著問道,“可是他們欺負你了?側門那個趙油人品還好吧。”
不想李小茶一聽到這個油字,立時嫌惡地小臉一板,說道,“不要他送。”
“不要他送,那叫誰送?”張嬸說著,正看到小喜子在一旁套馬車,她心中一動,上前說道,“巧了,小喜子,你們這是要出去吧。”
小喜子轉回頭說道,“是啊,大爺在衙門裡辦事,回來要用車。”
張嬸忙將那包東西託給他,小喜子回頭看到李小茶也在,憨厚地揉著頭對她笑了笑。李小茶本就是個不太會笑地,點了點頭當是回了禮。
小喜子眼睛亮亮的望著她們,本是想再說些話,可張嬸卻是好奇著李小茶的事,側過臉問她,“你是怎麼了?聽說你還把嫦娟惹惱了,說吧,又整的什麼事。我認識嫦娟那麼久,可還沒看過那丫頭生氣呢,你到是有本事的。”
李小茶悶悶板著臉不說話。
小喜子卻是耳尖聽到她們的話,插嘴問道,“是那個要和油哥訂親的嫦娟嗎?”
“什麼?!”這下不指李小茶,連張嬸都驚到了。“你胡說個什麼,嫦娟怎麼可能配給趙油那小子去。”
小喜子被她這麼突然一吼,也有些嚇到了。他訕訕說道,“是前兩天趕車過側門時,聽那幾個門房說的。我想也是不可能,油哥哪有那好的福氣。聽說嫦娟是個大美女來著。”
張嬸聽到這兒頓時明白了些什麼,她沉臉瞧了李小茶一眼,說道,“跟我來。”
張嬸領著李小茶走了幾步,想起小喜子,又回頭與他說道,“謝謝了啊,你一會兒快些送過去,晚了二奶奶問起來麻煩。”
小喜子自是誠懇應了。這廂張嬸領著李小茶走到一處沒人的樹下,嘆了口氣與李小茶說道,“你是今天也聽說這事了?”
“嗯。”李小茶悶悶應著,抬起頭問道,“嬸子,這不是真的吧。嫦娟那麼好的人怎麼能嫁給那個油丸子。”
張嬸皺眉頓了一下,才明白李小茶說的油丸子是趙油。這比喻到是貼切的,可是一個油丸子偏偏就有可能配了一朵鮮花。張嬸看到旁邊有一塊石板,就拉著李小茶一同坐下。她嘆了口長氣,沉聲說道,“你還小,這些事本來不該告訴你。可是……,唉,你也是當丫環的,遲早也要知道。”
張嬸嘆氣支著額頭,李小茶坐在一旁正好注意到,張嬸的膚色和趙油有幾分像,都是被油煙浸透般的油黑色。連面板指縫間的紋理裡也是油黑的。可同樣的顏色,在張嬸身上那是苦澀的操勞痕跡。在趙油身上卻只能讓李小茶各種的討厭。
張嬸似乎是累了,就那麼支著額頭閉眼說道,“你們那個二爺雖是個讀書人,可也和一般男人一樣滿肚腸子的色心。嫦娟那般漂亮的丫頭放在他身邊,二奶奶終究是不放心的。前些年嫦娟還只有十二三歲時,嫦娟進二爺房裡給她倒茶,就有被拉著不放的事。嫦娟畢竟是你們二奶奶自己挑的人,遇上這事二奶奶也只能打斷牙自己往肚裡吞著。那時候二奶奶身邊也沒一個得意的人,慶嫂子又剛成親,許多事做不得力。二奶奶這才勉強護著嫦娟,也不把她往二爺身邊放了。可是如今嫦娟已經越發的水靈了,二奶奶再不給她找門親事,她遲早的就會被二爺要去。所以才會便宜了這個趙油吧。”
李小茶靜靜聽著,許久才說道,“不能是別人嗎?油丸子不配。”
“你一個毛沒長齊的孩子,哪知道什麼配不配的。”張嬸沉沉地又是嘆了一口長氣,“我們做下人的,就算是生得好看些。也仍舊是個下人,在主子眼裡跟條狗又有什麼區別。趙油也算不得是多差的,起碼是府里人品數一數二的。嫦娟嫁他不會吃虧就是了。”
李小茶卻不會輕易被張嬸這些話蒙到,趙油和嫦娟放在一塊,那不生生就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嗎。況且嫦娟定然也是不願意的,不然前些日子也不會是那副都什麼都沒心事的厭倦模樣。即使是現在,眼中的愁雲也沒少得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