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會喝完了第三杯熱茶,宋校進來時她的態度親善和藹,不似往日咄咄逼人。
“我等你很久。”
宋校拉開附近座椅,陳會與他一同入座。
“阿姨,事關魏立巍的事,你不必再找我,我的建議是,給他找一位經驗豐富的律師,如今他認罪態度良好,法官會酌情量刑。”
“不不不。”陳會站了起來:“宋校,這是最後一次,我如今才看的清楚,權力有多重要,你們宋家百年紅門,要說替立巍減刑不是難事。”
陳會的話讓宋校不經意的露出了一縷微笑,他靠在椅背上笑容無害的反問:“你覺得我會幫他嗎?”
陳會大有失控的苗頭,她的蒼老眼睛露出多日來焦灼的痛苦,沿著會議桌邊沿跑來宋校身邊,幾乎以喪失自尊的口吻哀求一個年輕人:“宋校,我求求你,你幫幫立巍,你的恩情我一定記著,將來你有危難,我為你肝腦塗地。”
宋校吐出一口呼吸,垂著雙眸:“陳阿姨,我不會幫他,你不用再繼續求我,法官給他什麼判決就是什麼判決,我不會暗中手腳,這是我最大的誠意。”
言盡於此,陳會已經求路無門,淚崩的她在宋校面前雙膝跪地,宋校冷眼看待,沒動惻隱之心。
“你回去吧,時間寶貴,尋找律師減刑才是援救之路。”
☆、342。自己的女人懷了別的男人的雜種,你心裡是不是很不爽?
宋校轉身之際陳會的膝頭磨出血泡,她的聲音宛如地府的禿鷲泣血嘶鳴:“宋校,好歹立巍是你的朋友,你對你的朋友見死不救,你於心何忍?”
“朋友?”宋校像聽見一個天大的笑話轉身扭頭,日漸成熟的男人卻無法停止他面頰肌肉的抽動:“朋友是危難之時拉你一把的人,如果他算我的朋友,那麼我今日的做法,已然算他的父母。”
董秘書在會議廳長廊上等候,門開,襲來冷冽的風,吹亂她梳整服帖的中分長髮,宋校的聲音伴著他遠去的身影遠遠回遞:“再不準這個人上來。凡”
“是,宋董。”
董秘書踏進會議廳時看見陳會癱坐在地板上,眼睛已經哭瞎。
下午,伴著窗外的綿綿冬雨,宋校做了一個冰冷的夢,夢中,他回到了三中的那條老巷,母親與魏立巍父親出軌的事情曝光後,他在那裡遇見了為了圍堵他而來的陳會。
一場驚雷讓他猝然驚醒,寒意蕭瑟的入冬時節竟然劈起了雷電,他從辦公椅邊起身,走至落地窗向下俯瞰,城市淹沒在瓢潑大雨中。
辦公桌上那臺膝上型電腦發出QQ被人sao擾的聲音,從他站立的方向回頭一看,***水冰月的頭像在他電腦螢幕的右下角閃現,不經意的,他的唇角遍佈了微笑。
回到辦公桌,QQ對話方塊上一句陳述:下雨了謦。
下雨或者下雪都是稀鬆平常之事,因為他沒有分享之人,現在的感覺很奇妙,當他將雙手修長的手指放在鍵盤上時,他想,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要與凱茵堆一隻雪人,可以的話,再叫上唐澤和芮芮。
嗯,下雨了,我在辦公室喝茶聽雨,你呢?
這條訊息發給了凱茵,無聊的落雨時節,夫妻二人隔著電腦螢幕安心自在的聊了聊天。
凱茵比不上宋校清閒,上級交代的事情必須按照指定時間出色的完成,所以半個小時以後,凱茵的頭像灰了下去。
宋校知她在忙,沒有再發來訊息。
凱茵上了樓,在趙競辦公室跟他討論一對一幫扶活動,丁鵬也在旁邊出謀劃策,窗外時不時劈開雷電,室內泡著熱茶,兩男一女扯著椅子圍在一起討論,氣氛不錯。
五點左右凱茵下樓回新聞部,走出電梯恰好迎面遇見要上電梯的秦嶺,短短剎那,凱茵扶住梯門,笑著問她:“有沒有撿到我的玉觀音?”
秦嶺一隻腳踏進了電梯,聽聞凱茵的問話詫異的向她扭頭,然後搖頭:“沒有,怎麼了?”
“沒事,玉觀音丟了。”
凱茵極其自然的站在電梯外目送秦嶺下去,雙門關閉之後她的微笑消失了,默默的踱了幾步想了想,不得要領,決定不再自我困擾。
回到辦公室接到先生來電,宋校說他在樓下,今晚大雷雨,接她一起下班。
凱茵自然想與宋校一起回家,無奈又不放心自己的愛車,想了想給芮芮打電話,問她晚上要不要和唐澤約會,芮芮說唐澤今天有事,凱茵欣喜:“那正好,宋校來接我下班了,凱美瑞給你開回去,你上來,把鑰匙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