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茵十分痛苦的張開淚濛濛的眼睛,旋即看到胸前那對兔子上下搖晃,她透心涼一般閉上眼睛,扯出後腦勺下的枕頭,遮住自己的臉蛋,任由宋校百般搗弄她。
萬籟俱寂的深夜,連一絲風聲也都難以辨析。
凱茵翻了個身,小手往身畔一摸,旋即張開了惺忪的眼睛,抬了點頭,望著空蕩蕩的身畔雙眸發怔。
她穿上睡衣套上拖鞋出去尋找宋校,書房門下露出一絲白霧般的光帶,既知他在書房,懸著的心也就慢慢落了下來。
凱茵的指骨剛好放在門扉上,作勢要扣,門內卻迎來一陣悠揚婉轉的口琴音弦,凱茵的心,驀地停跳,在這深夜的淡淡樂聲中陷入了一種無以掙脫的……惆悵與迷惘。
這琴聲……如此的,優美、傷感、纏綿……
是宋校在吹,他吹的琴聲如此的……憂傷、悽美……
凱茵的心情突然很悲傷,她斂下眸,失神的望著黑暗中的鞋尖,置於門扉上的手指,漸漸的,不由自主的,蜷縮了起來。
琴聲不去,婉轉輪迴,美妙的與夜色共舞,共纏綿。
凱茵輕輕擰動門把,悄然開啟一條罅隙,罅隙中,房中一縷溫暖的光芒,宋校黑暗又宛如流水般的背影輕靠於書桌後,面窗,身姿不如青天白日裡挺拔流暢,略略頹喪,相同的卻都是他骨子裡與生俱來的……憂傷、孤獨。
凱茵提步,輕輕走了進去。
琴聲微斷,繼而再次揚帆,像深海里的漣漪,像雨天裡的風箏,像大雪裡在枝頭棲息的雲雀。
宋校寬厚的肩膀微微伏動,隨著凱茵的慢慢靠近,便能看見如水月光下他的容顏宛如一面沉睡的湖,悄靜、無聲。
凱茵走到他身邊,微微踮起腳尖,坐上了身後的書桌,慢慢將頭靠在宋校肩頭,右手摟住他的腰,輕輕的貼著他,與他共生。
宋校安靜的凝望著落地窗外的溶溶月光,極是沉淪不可自拔的吹響指端的口琴,一遍遍糾纏,糾纏的叫聽見的人都莫名的心疼了。
凱茵貼著宋校的肩,摟著宋校的腰,靜靜聆聽著這首哀婉悽麗的樂曲,窗外靜止的月光彷彿正隨著歌聲在指端流淌,無聲無息的由生入死,像焰火一樣墜落在青灰色的大海上。
琴音緩緩消失,宛如遠去的雲,叫人惆悵,與悲傷。
他的身體微微倚靠身後書桌,琴音消失時他的眼睛幾乎定格的望著窗外悽美的月色,彷彿那一眼,就能望盲了雙目。
凱茵慢慢側
起身,貼著他的肩膀輕聲問他:“校你怎麼了?”
他的琴聲,如此淒涼,如此哀婉……
宋校冰涼的手緊緊握住他掌心裡的口琴,帶著口琴,也慢慢的落了下來,最終悄無聲息的搭在他的膝頭上。
他的目光依舊幽幽的望著窗外悽美的月色,聲音低啞黯然的輕輕開口:“很美的旋律,不是嗎?”
彷彿自言自語般,凱茵貼在他肩頭舉目痴痴的望著他。
“這是什麼樂曲?”
他的眼睛沒有離開過窗外悽美的月色,淡淡的娓娓道來:“小夜曲,青年男子夜晚對著情人的視窗歌唱,傾訴愛情。”
凱茵往他的肩頭一靠,腦袋枕著他漸涼的身體,目光虔誠的望著窗外的月。
“校,你怎麼了?”凱茵枕著宋校冰涼的身體,出神的望著窗外的月,吟喃道:“告訴我,你的琴聲為什麼這樣悲傷?”
那雙岑灰的眼睛安靜的凝望著窗外悽美的月光,久久無聲,宛如安息一般寧靜。
月光,從青灰色的天角,慢慢,西移。
第二天清晨,晨曦的光芒從東方展開缺角,慢慢覆蓋整個大地,16層高的臥室內飄飛著被風輕輕揚起的黑色窗簾,簾角旋著空氣做規律性翻轉,無聲無息。
柔軟大床上一男一女依偎而眠,睡夢中男人的五官投射出沉靜安寧的放鬆表情,小女孩緊緊依偎他胸懷,與他密不可分的相擁一處。
寧靜的臥室內縈繞著淡淡的琥珀香氣和女孩的馨香,讓人聞之陶醉。
昨天夜裡睡的相對較晚,度過一個愉悅難忘的夫妻生活後彼此淺眠一段時間,後來醒來的凱茵沒有找到宋校,赤足去了書房,他在書房忘我而虔誠的吹口琴,一曲優美傷感的小夜曲,讓凌晨那個時光縈繞腦海久久不去。
再回到臥房天色已經泛青,破曉既在眼前,宋校擁抱著她與她共眠若干小時,第二天,凱茵沒有按照生物鐘的時間準點起床,有些累,眼皮睜不開。
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