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薄的晨曦中,沈休忽然覺得這一幕有些熟悉。好像很久以前的某天,自己也曾幹見過這樣的事。
離得沈休最近的小書童流衣慌忙扯過帕子替十六皇子擦臉,一邊擦一邊說:“我家小公子病入膏肓,手抖,手抖,望殿下海涵,不要和我家公子計較。。”
沈休幾不可微的抬頭看著小書童流衣拿著昨天替自己擦口水的帕子使了吃奶的勁往蕭十六臉上抹,於是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身邊的人果然得了她自己的幾分真傳。
十六皇子看著她事不關己的笑容,俊逸的雙眉不可抑制地抖了抖。
站起身來抖了抖臉上還有衣服上的的粥,面色陰沉的看著她,咬牙切齒的道,“沈休,你果然還是這麼小氣!”
沈休面色和藹的招了招手,又將身子靠出了一點床邊,隨手將自己在碗裡不小心順出來的粥往蕭十六身上抹著,“既然你母妃已經告訴你實情,想必應該達成了什麼共識,你我之間就不用這麼生分了,畢竟也是這麼多年的交情了,我還是允許你叫我子緣好了,連名帶姓的叫我,實在是……太噁心了。
剛回過神來的小書童,丫鬟,侍衛嬤嬤們,以及無意中路過的看門大叔又一次呆住了。
於是,十六皇子鼻子裡撥出兩口氣,終於被沈休氣走了。
病好之後,沈一慫恿著沈休進宮謝恩,順便將阿爹回京都的日子推遲這件事情告訴皇帝。
“皇上許是起了疑心。”這事不好辦啊,萬一來個雷霆怒火,她就得跪在宮門跪夠了一夜不能回家。
沈一拿著扇子扣著她的額頭,冷笑:“起疑心又如何,以皇帝的聰明才智,早在賜婚這件小事上就應該料到事情沒這麼簡單。阿爹就是要皇上放心,沈家爹的一切動靜還都掌握在皇上的手中。”
沈休孤身一人的出了門,回頭看著趴在門檻上眼神希冀的看著她的沈一,頗有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味道。
小書童流衣,礙月在轎子旁邊眼巴巴的看著沈休,委屈的要哭出眼淚了。
上轎之前沒有想到人群之中衝出一個人來。
“有刺客!”小書童流衣聲嘶力竭的喊道。
“快來人。保護小公子。”小書童礙月嘶聲力竭的喊道。
一時間相府的護衛通通拔了大刀衝了出來,圍鐵桶一樣圍著那個橋子………中的沈休。一時之間,兩個小書童被擠出了人群中。
“刺客”被可憐巴巴的拎了出來。
沒想到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夥子,因為下雨,還被淋溼了。
沈休瞧著這麼冷的天,覺得被刀架著脖子瑟瑟發抖的刺客很可憐,還遞了一條幹毛巾給他擦頭髮。
沈休本以為就只有一面之緣,刺客被拖出去好好審問一下就沒自己什麼事了,沒想到刺客臨走前突然抬起眼睛盯著沈休,眼神無辜而又渴望的望著沈休,顫顫巍巍的說道,“沈家小公子,你還記得我嗎?”
沈休對上那一雙深情的眸子,突然覺得有一點點眼熟,好激動,所以,他是對人群中看了一眼的自己念念不忘麼,終於忍不住來搭訕她了嗎。
萬萬沒想到。
沒想到他的第一句話就是:沈家小公子,我是宮中宴會那一日酒館裡唯一的一個的小二啊,麻煩你確認一下那日的賬單並完成付款。”
沈休的臉瞬間變方了:……小夥子,我念你是個人才,我們不要談錢,來談談情好嗎。
行走江湖這麼多年,她堂堂沈家二公子,竟然沒有想到有一天輪到賒賬的地步。
那日顧三不是在嗎,竟然沒給錢,顧家就這麼窮嗎。
時間靜止了,離沈休最近的一個侍衛看著沈休的臉色不太好,拔開劍來指著那個店小二,“去去去,別打擾了公子的行程,那可是掉腦袋的,你擔當得起嗎?”
沈休艱難的邁開了步伐,依依不捨得將自己兜裡的金葉子發給店小二,佯裝闊氣的道,“不用找了。”
店小二拿了金子,適時地奉承一翻。
進了宮門之後,沈休做足了姿態,整個人謙虛的不得了。沈休飄然進殿,在門口受了小太監的指點,心裡頭有了一點底氣,伸手推開宮門,第一眼看見的卻是一向和她不和的十六皇子。
十六皇子正端著茶盞跪在身著龍袍的中年人跟前,開口說:“父皇,請喝茶。”
沈休望去,今日十六皇子身著衣衫玄色,仙風道骨,氣定神閒,端足了姿態,偏偏餘光還微微的挑釁看著沈休。
沈休如蔥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