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蕭十六,壓抑住心底的念想,緩緩的勾勒出一抹溫柔的笑容,拿著蒼白的手輕輕地撫摸著蕭十六的腦袋。
蕭十六抬頭,眼裡閃著細碎的波光雜著漫天的星辰直直的望進良妃的眼裡,良妃看到那水波里漾蕩著的的雙瞳彷彿映出自己年輕時的模樣,笑容直達心底。
這宮裡埋葬了她的愛情和青春,然後,繼續用殘血來澆灌著楊柳萌發新芽的野心。
坐在宮裡的座上道那人啊,他的確是個好人……
那年,她站在自己安穩的人生裡從容笑著看每一個人,猝不及防的,卻撞入那人的懷中。
九五至尊,天下統一。
一向都是那個人的夢想。
那個她曾放在心上的人,懷著美夢一路的疾馳,再也聽不見旁的聲音。
他耳中希望聽到的是北朝衰落下去的訊息,每當有人說北朝強盛時他便即便忿怒。蕭梁,已經衰落了,可是他依舊開開心心的,自滿自傲的,總在等著一個天下統一的時機。
年輕的時候總聽見別人誇他才智超群,擅長詩詞,精通經學,草隸尺牘騎射,莫不稱妙。
她第一次見他,就知道他非池中之物。
後來,她曾經也看過帝后琴瑟合鳴,也曾拒絕入宮,可最後她還是摒棄了一身傲骨,終於還是成了他眾多妃子中的一個。
這守望的半壁江山,宮牆裡早已聽不見宮牆外面漫透的哭聲了。如今的聖上,怕是要重演前朝舊事,荒唐至死。她守著守著,也有些守不不去了。
“你必須助宣兒奪得皇位。”良妃妃愛憐的望著蕭十六,又像透過蕭十六望著別人。“聖上的命還很長著呢,你們也得好好活著,切勿打草驚蛇。”
“母妃,若是按照傳統的規矩,立皇長子為儲君是天經地義,那皇長子又真的是看起來沒有瑕疵的人,眾望所歸也莫不為過。”蕭十六勾起的嘴角略帶苦澀,彷彿嘴裡的藥味依舊戀戀不捨的停留在舌尖,經久不散。
皇長子甚得民心,每當下雨飄雪時,就派身邊的人出去穿街走巷看望貧困人家,如果有流離失所的,並親切的加以賙濟。又拿出主衣庫的絲綿作衣,冬時施給貧困挨凍者,如果遇到死亡沒收埋的,就為之備給棺材。
這樣非一朝一夕,打著燈籠收買人心的人。
絕對是終極版豪華套餐的人物。可是,在宮延秘籍碎片中,驚才豔豔的皇長子卻因宮中內鬥而早夭。
那是已故的袁皇后唯一留下的子嗣,那也是皇帝心中唯一的儲君人選。這更是皇后至今無子的宮中辛秘。
這絕對是毋庸置疑的響噹噹的人物。
“早些年,皇長子沒有出生以前,是準備立你父皇的弟弟的兒子為太子,準備繼承大統的。”良妃意味深長的勾起嘴角笑了。況且這風雨欲來前的海宴河清,最不缺少的便是機會了。
話說三分,留有餘地。
蕭十六垂眸,知道他的母后最喜歡乾的事便是借刀殺人了。但是有一點是蕭十六至今沒想明白的,是他的母妃一直對皇長子的死格外的關心,凡是有關皇長子的資訊,他的母親總是有些小心翼翼。自懂事起,蕭十六聽的皇長子的傳聞最多的不是來自宮中府中,民間弄巷,而是自他母妃的口中。
有時候,蕭十六算了算當年皇長子同他母妃的年紀差不是特別遠,他甚至有過一個變態的想法……
正談這宮裡頭勾心鬥角的事情,話音未落,便聽得一聲通報,說是德妃同武德殿內的賢妃拿著貴重的藥材親自來探望。
良妃眉心一攏,思緒盡收,她可不記得同她們感情深厚。
蕭十六退後一步,將詢問的眼光投到了良妃身上,一臉無辜的望著她,良妃默默的搖了搖頭。
良妃略一沉思,便打了個手勢,踏出門口。
城中貴族,無不薰衣剃面,傅粉施朱,列器玩於左右,從容出入,望若神仙。
皇帝宮中美人,便當如是。哪怕年長了,看著依舊高貴鮮豔如同標梅之年。在宮中,歲月侵蝕的是那顆桃李年華的心,美人美的,向來是那一張皮。
然而在拜過禮站起身來時,對上那一張不施粉黛美若天成略微病容的臉,蕭十六有那麼一剎那沒有回過神來。
蕭十六略有感慨,想必這位女子是他父皇親自挑選的,比起宮中女子的不敢恭維的眼光,這一次竟然還可以。
城中時下審美陰柔為上佳,跪在地上那人五官端莊而精緻,不同於沈家二公子那張像是出色的畫家用歡愉的語調細細的描繪著百轉千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