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殿中傳來太監尖銳的聲音,最後一場擂臺隨之被拉開,沈休見到首座上的女子後,沈休停下了與身邊人的低聲交談,抬頭迎上走過來的顧三眼中一閃而過複雜的目光,彎唇一笑,大大方方地走上前朝他伸手:“顧家三公子,請多關照。”
顧念珩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她,見她起身和自己握手,他淡漠的垂眸,伸出了手,忽爾察覺沈休柔軟的指尖刻意糾纏過自己手心,抬眼見沈休偏偏面上滴水不漏。
他動了動唇,終是回道:“客氣了。”
然而在握手結束鬆開的那一秒,他又重新拉住了她的手,指尖有過一刻的糾纏。
沈休收起笑,背對眾人冷冷地看他,挑眉眼看著首座上的人,說道:“你有什麼話。”
顧三唇邊綻了一抹笑容,看來他教的學子學會了對他客套疏離,就連剛剛在臺上她也毫不退讓。
而在她對立面的顧念珩無話可說,終究是捨不得與她兵戎相見。
一場擂臺結束,臺下傳來掌聲和吁吁聲,跟著顧念珩身邊的小侍衛一臉苦色,借了個理由,招手讓公主派來的侍在顧念珩身旁的其他人先走,留下空間給他的主子和對立的沈休。
沈休同顧念珩兩邊人都散了,沈休對上顧念珩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的目光,那眼神似是一刻都不想多待,起身站在桌邊,彷彿嘲諷。
沈休擰眉看顧念珩,開口道:“我就這麼喜歡搶別人的東西……反正你要的,我都不會拒絕。”
“我不會退讓。”見顧三清風冷月的眉上有不悅的神情,情不自禁的打斷他可能要說出的話,沈休冷硬到底的開口,“我們憑實力競爭。”
回憶定格在顧念珩微揚的涼薄笑意,沈休在廳上對上沈一的目光。
“昨日你可知道發生什麼事情?”沈一難的冷淡著一張臉,不冷不淡的磨砂著手中的白瓷杯,眼神銳利,彷彿要看到沈休的心底裡去。
沈休心裡一個咯噔,顫抖的小身軀,眼神卻迅速的調整的如同死水一般平靜,不動聲色的,略帶著幾分試探,“兄長,可否相告?”
沈一綴了口茶,哼了一聲。“你的訊息這麼不靈通的嗎?看來需要給你換人了。”
沈休暗道一聲不好,自知做賊心虛,還來不及聽訊息呢。“六叔被密告私藏武器,欲圖謀位,昨日聖上帶了親信親自上府去,趁著宴會飲酒半醉,徹查了一番。”沈一望了一眼沈休便緩緩道來。
沈休輕輕的撥出一口氣,如今並沒有聽到大的動靜,應該是相安無事了。就連心裡頭那一點點心虛也一同放下,的確自己那芝麻爛穀子的小事。聽的沈一一說,心又提起來。
“百萬一聚,黃榜標之;千萬一庫,懸一紫標,如此三十餘間。屈指計見錢三億餘萬。屋貯布、絹、絲、絹、漆、室、絲、蚶、硃砂、黃屑雜貨,但見滿庫,不知多少。”沈一冷哼一聲,一一道來。
“皇帝見此,暗道並無謀反之心,遂不計前嫌,於是回去繼續痛飲,夜半歸宮。”沈一垂下眼簾,算了吧,用這樣腐敗透頂的統治來支撐他的政權,其失敗是無疑的了。
沈休腆著臉,暗暗的觀察了沈一的臉色,看見沈一眼底的烏黑,暗自揣測沈家在其中費了多大能力,莫名其妙的就狗腿子上身,殷勤的幫著沈休揉揉肩,口中昧著良心一陣寬慰的話。
沈休看著眯著眼睛的沈一順便問道,“阿爹呢,最近沒了他的訊息。”
兩人正在說著話,突然有一個下人急急忙忙的來到廳前。在門口觀望了半響,急得汗水大滴大滴的流著。
急的沈休都看不過去了,穩步得走過去,將他領到沈一的面前。
沈一看也不看一眼跪在地上惶恐不安的人,平靜喝著茶水。
滿殿的威壓讓跪在地上的人腿抖得更加厲害了。
揮退了所有的下人之後,沈一揉了揉腦袋,還是一臉平靜的沒有想要聽的慾望,沈休左看看,右看看,便豁出去打圓場。“兄長消消氣,看他怎麼說。”
“昨,昨日十三皇子遇刺之後昏迷不醒,淑妃連夜跪在大殿討公道,皇上回宮後雷霆大發,臉色鐵青的將奏摺砸了滿地,徹查此事……”跪在地上的侍從看著沈一越來越白的臉色,說得氣勢越來越弱。
“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沈一板著一張臉,把唇線抿得死死的。他就知道,最近沒有好事。
那侍從又說了幾個無關緊要的,便覷了聲不敢再答。
半響,沈一柔和了顏色,揮退了人,站起身來,摸摸沈休的頭,不自覺中發出一聲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