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的雅間,沈一挑高了眉頭,拿著摺扇,笑著同侍女講。“我倒是不曾見過畫上這般人物,一定要親自去會會才肯罷休呢。”
京中有風流之名的柳氏三公子拿著摺扇的拍著沈一的腦袋。
說是相府的小公子回府,沈一還猜測著一山容不下二虎,怕是翻了天,畢竟都是京中一群紈絝子弟。
風吹開簾卷,繁花翩飛了眉眼,漫天的花雨和著若有若無的琴聲陣陣,橋上的人一步一步的走下橋,眉眼愈加的清晰,同畫中的山水一般,卻又更勝一籌。
隔著層層的人海,略略望進了那熟悉的眉眼,心裡存著三千的秋水。
那天陽光正好,明亮而清麗。
沈一坐在馬車裡,看著沈休傻呆呆的就那樣立在風中,眼神收起了悲喜,似是而非的問了一句。“你應該會很快回來吧?”
沈休思索了片刻,“或許唄……”
沈一一聽,隨其毫不猶豫的跳下馬車去,笑著追上蘇公子的步伐,搓了搓雙手,在沈休耳邊絮絮叨叨的說起話來,張了張口,寒氣便冒出了煙。
哪怕是人煙稀少的寒冬裡,兩個外表出色的人並肩走在風雪裡頭,亦引得腳步匆匆的百姓駐足觀望,竊竊私語是評著兩人生的好樣貌。
然後那道身影在眾人眼中漸行漸遠,交談聲也漸漸遠去。
彼時,沈休無視一干詫異的眼光,快步的轉身拉上侍衛妒煙,仰著頭,好奇的問。“哎,我一直在好奇,平時你都待在哪的?”望著那張好看的側臉猜測道。“是暗影都是一樣嗎?”
“相府。”沈一刻薄地看了沈休一眼,,毫不客氣的打掉沈休的爪子,赤裸裸的告訴她你想多了。
“相府那麼大,為什麼平時我喚你又能很快的出現。”沈休又揪著爐煙滔滔不絕,深深的認為,畢竟是一起上路的人,需要打好一點關係。
爐煙將嘴巴閉的緊緊的,並不說話。
沈一慢吞吞的將懷裡的一支短笛子掏出來,在路過人家門前掛的燈籠上那星星點點殘光的如火風搖擺的中,給了沈休一個孤陋寡聞的眼神,順手替沈休解釋了,這樣東西給沈休拿去仔細端詳。“你吹笛的時候,它會震動。”
“那又是如何給我定位的?太遠了,又是如何趕過來的?”沈休依舊百思不得其解。
“這個嘛……”沈一隨意的看了蕭清珝一眼,突然閉了口。
沈休一臉哀怨的看著沈一,眸子裡盡是咄咄逼人,口中猶疑的問道。“莫非咱府裡頭有暗道,四通八達的那種?”
“線人。”沈一重重地拍了一下沈休的腦袋,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看著旁邊的沈休被風繚亂的頭髮,把眼光收好。“不過你的建議倒是很好,我可以反饋給阿爹,多修幾條路逃路用。當然不告訴阿爹的話,我們可以自己出府用……”
沈休一聽,眼裡滿滿的鄙視的望著沈一,心裡頭是有些不信的,卻也不再言語,一筆跳過。
“那那日我出去了,你又是如何找到的?”沈休看著近在咫尺,言笑晏晏的沈一,數著自己不過與他低眉的距離,忍不住小聲的問道。
“我猜的。”沈一眼睛也不眨一下,筆直的繼續往前走著,“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殆,剛開始你進不來,我還想著怎樣把你給弄死,自然多多瞭解了一些……”
沈休表示對這個話題很不感興趣,閒閒的跳過了這個並不怎麼愉快的話題,讓沈一不這麼尷尬的成為話題終結者,繼續問道。“為什麼別人就叫我一聲公子,叫你叫做九流,哈哈哈哈。不應該至少叫一流吧,你是兄長,他們怎麼應該也叫你一聲公子啊?”
沈一臉色難看了一瞬,半響,不置可否,扭了扭脖子看到沈休眼神專注的盯著自個的臉瞧,然後看她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哈哈的捂著肚子大笑。
沈休嗓子剛好,笑著笑著,聲音便更加嘶啞了,像黃鴨叫聲一樣嘎嘎難聽。
“你別笑,你是我見過笑聲最難聽的人,沒有之一。”沈一將腳步加快了些,將捂著肚子笑一步走一步的沈休落在身後,沈休一步三搖晃,聽的風中飄來沈一的善意的相勸。
“唉,你等等我!”後知後覺的沈休嘴角微揚,腳步輕快的跟了上去。
沈一將沈休送到城門的時候,便乾脆利落的轉身離開了。月光下長長的背影,徒留她在背後惆悵的嘆息。
“見好花顏色,爭笑東風……”
沈休摸了摸自己的臉,心思千百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