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來的及把卷在舌間的話吐出口,空氣裡便傳咻咻咻破風而過的聲音。
黑衣人橫腰抱著沈休,同三支利箭擦發而過。
看著自己掉下來的幾根頭髮,沈休在一陣天旋地轉中,感覺有點頭暈,不自覺的乾咳一聲,沒能立馬反應發生了什麼,鋪天蓋地的箭雨便隨之而來。
躲在蕭柔背後的沈休撇了撇嘴,看著深深的插入地板箭羽,還有幾分閒心思想著,每次都用這招,有點略煩。
這個想法還停留在腦海中,整個客棧很快便熱鬧起來了。
“走水了,走水了……”
客棧裡頭許多尚未睡著的人看著漫天的火光,破門而出,爭相告知。
火苗慢慢的從房間裡蔓延開來,火焰絢麗的光芒在沈休墨色的瞳孔中,交織著,暈染著,映出了那雙略帶著興奮的瞳孔。
在一片火光中,沈休用歡快的語氣凝聲大喊,“嘶嘶,這個,我很喜歡!”
蕭柔將沈休伏在自己的臂彎中,腳尖一轉,便輕巧的將她帶出那一片火光。蕭柔清理了幾個雜碎,一低頭,便對上了沈休那雙喜笑顏開的眸子,紅彤彤的臉蛋上揚著不解世事的天真的笑容。
蕭柔臉色微變,放在她腰間的手愈加的用力了。
蕭柔清晰得感受到掌心裡傳來了溼潤的觸覺,血腥味愈加的濃重了,再低頭看著沈休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心尖一顫。
素愛折騰的沈休安靜的躺在他的胸膛,蒼白的一張臉色,眉頭也不皺一下,讓人猜測不出沈休傷口的深淺。
在一片混亂中,蕭柔想將沈休帶走,誰知沈休的腳步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用力的扯都扯不動。
蕭柔像是有預感一般,眼皮一跳。下一刻,沈休親自將早已藏在袖口中的匕首刺進蕭柔的胸膛。
沈休雙手一寸寸的染滿了鮮血,眼神掙扎著,猶豫著是再次進一分,還是該將匕首拔了出來。
搖曳的漫天大火中,沈休將手一鬆,將染著鮮紅血液的匕首隨手一扔,慢慢的推開了他的懷抱。微微的勾了勾嘴角,不太利索的笑聲又響了起來,將身後蕭柔的話語置若惘然。
蕭柔依舊一動不動的,除了匕首剛刺進胸膛心神的一震,眼裡沒有過多的情緒,由著沈休折騰。
沈休踉踉蹌蹌的腳步走得很慢,很遲鈍,卻帶著不緊不慢的從容。一步一個血印,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蕭柔眼神在夜色中越加的深沉起來,看著那個將一頭青絲如瀑散下來的人一步一步的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消失在慌慌張張的人群中。
怔忪的盯著被主人丟在地上的匕首,在想著匕首的主人還有沒有它的其他兄弟,至不至於赤手空拳,那被利劍所傷的傷口是否又能夠自己處理,身上又可曾帶好了藥,那些人又有多少人發現了她。
然而,蕭柔只是斂眸,一隻手情不自禁的捂著胸膛上那道不深不淺的傷口,便迅速鑽入人群,找出了一個身形似沈休的人,攬在懷裡,迅速往著另一頭跑了。
來的時候。
宮裡的那個女人反覆的強調,此行兇險。
卻不曾想,最危險的是沈休本人。
非常遲鈍的三人組終於姍姍的來遲,在看到沈休那間滿目瘡痍的房,震驚得下巴良久都沒有拾得起來。
在聽到動靜,看著一步一步坡著腳,風輕雲淡走來蕭柔。
一個個立馬急團團的圍上去,眼神非常焦急的詢問道。“小公子呢?”
“丟了。”蕭柔裹著黑衣面無表情的說道。
眾人看著他眼前的情緒不似半分作假,眼裡滿是鑽心的疼痛。
一個個驚慌失措的尋找,撥開一層又一層的人。
天快亮了,半點微光從天邊透露出來。
疲憊的找了大半夜的三個人連沈休的影子都沒有看到,最後只能洩氣的跌坐在客棧門口,滿身狼狽。
三人有一搭沒一搭垂頭喪氣的的聊著。
蕭柔擦著他的劍,對周邊的聲音置若罔聞。只是偶爾,在三人的交談聲中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良久,忽然就棄了劍,緩緩的嘆出一口氣,終究,給自己下了定義,那個有點奇怪的人還是令人放心不下的。
到現在他都不能確定,那個人神智是否還清醒。
“那,這兩個人質怎麼辦?”紅衣人七七蹲下身子來仔細的端詳著這兩個被捆成一團,跟粽子似的一男一女。
“哎,我說他們兩個裝的累不累呀?明明知道我們都知道他們在裝,他們還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