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刻意留下物件引金井闌前去,這倒與施修說的沒有出入,看來她極有可能因為等不到金井闌所以萬念俱灰,所以決定了結自己的生命,讓金井闌懷著愧疚之心永遠記著她。”
裴南歌木然說著話跟在他身後,許是因為心不在焉的緣故,剛拐進院子的她就跟迎面來的使喚丫頭迎頭撞上,那丫頭尖叫一聲後稀里嘩啦打翻了手中的木盆,盆子裡的衣裳打翻在地。
隨後趕上來的位婆子瞅清楚眼前的場景後重重拍了那丫頭一巴掌道:“我不是千叮嚀萬囑咐要小心些麼!修小郎君這衣裳趕著穿呢,你怎麼今個兒剛收回來就又給弄髒了,他一會兒找不到這衣裳可是要生氣的,就連我們也該一起罰了!”
使喚丫頭連聲道歉賠禮,說了半天卻也沒說出所以然。
裴南歌自覺自己也有過失,歉疚俯下身替那婢女撿起落在地上的衣裳,握在手裡的衣裳質地普通顏色素淨,但卻就在袖口向上的位置有一條淡淡的紅色,她拿指尖輕輕颳了幾下卻不見半分落色,也不似紅色線頭,辨不清楚。
李子墟瞧著那婢女害怕的模樣後也於心不忍道:“這是施修的衣服?要不我們去同他說說罷,他總不會為難的。”
“別、別,”年長的婆子咬著唇拉回他:“求你別去了,小郎君當著你們的面兒不會罰我們,可你們走了他就得加倍罰我們將家醜告訴外人。去年有個婢子本來是預備留作他的通房,但後來那丫頭跟廚子好上了,回頭就被修哥兒一通毒打,差點被那丫頭的腿都給打折了,我、我們這再去洗一遍就是了。”婆子說完就拉著使喚丫頭原路折了回去。
“你們也在?”這溫醇的男子嗓音除卻蕭武宥不會再有別人,“看來你們似乎已經走在我前頭了。不過我很高興,南歌,你並沒有再堅持認為金井闌是兇手。”
☆、第071章 遍尋不獲的兇器
第071章 遍尋不獲的兇器
“五哥你怎麼來了?”裴南歌在說出這句話後才真正清醒認識到,此刻她跟他是對手,誰只要一鬆手,就很可能一敗塗地。
“我來問施修一些事,不過看來你們已經問過了。對了,我剛從林家過來,林菊楠的屋子我已查過,不知你們是不是也瞧見她被衾上的蔻丹印?” 蕭武宥神情沉穩柔和,全然不似正在進行一場激烈的角逐。
裴南歌不大明白他為何就似全然不在乎這場比試一般,竟還能好心提醒他的對手去收集重要的線索。
“我們瞧見了,”李子墟替裴南歌接過話,“但是並沒有在其他地方再發現同樣的印記,而且兇器至今沒被找到。”
“嗯,凡事多加小心,”蕭武宥輕輕拍了拍裴南歌的肩頭,“好好照顧自己。”
裴南歌幾乎就要忍不住對著他撒撒嬌,央求他帶著自己一同查案,可心底終是有一個洪亮的聲音不斷地提醒她,她在同他比賽,而這場若是她獲勝,就能長伴在他身旁:“五哥,我若是贏了,你可要記著我們的承諾。”
她實在無法抗拒這個結果所帶來的致命吸引力,她刻意忽略掉心頭那隱隱約約的擔憂和不安,勉強同蕭武宥笑著揮揮手道別,一言不發地拉著李子墟匆匆走到街上。
昏暗的穹廬之下,月影斑駁星點點,一路埋著頭思考案情的裴南歌突然出聲問道:“李子墟,你熟讀唐律,依你看來,施修明知林菊楠的意圖卻沒有阻止她,這算是觸犯唐律嗎?”
李子墟思索片刻道:“這不大好說,甚至我們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林菊楠是否有那樣的計謀。”
他的推測很有道理,裴南歌沉思著將這一路尋到的線索努力串聯起來:“我倒是覺得,金井闌丟失的另外一隻金蛇耳墜也是被林菊楠故意拿走的,她費盡心思留下香袋引金井闌過來、打發走自己的婢女,不可能只因為金井闌沒有找她而選擇自盡。”
“想想看,以林菊楠對金井闌的瞭解,她不可能不知道金井闌的脾性,如果真的有心要見金井闌,她無論如何也會讓自己信任的婢女時刻注意著外頭的動靜,可金井闌去的時候根本沒有人望風。而且如果是她自己輕生,為何兇器會找不著。”裴南歌繼續說出自己的推斷。
李子墟隨著她的話陷入沉思,輕託著下巴試著提出自己的推斷:“你看有沒有可能是林菊楠想來個魚死網破,先前金井闌說林菊楠曾要求他娶她,但被他拒絕了,而林菊楠除了嫁給他以外也根本不可能再嫁給其他人,所以她被拒絕以後就想到用自己布的局讓金井闌成為兇手,不讓他安生活著。”
“行啊李子墟,愈發有大理寺的風範了啊